第七十九章 江客之楼(2/2)
祁千凝继而一如平常,与周遭的小倌饮酒畅谈,乐不可支。
那冷面之人便镇静地端坐于席,似是全然瞧不见也听不见身旁的聒噪与欢笑。
酒过数巡,周遭的小倌竟都被祁千凝给灌倒了,个个神志混沌,瘫睡如泥。
只剩祁千凝依然端坐在席位,意识清醒非常,俨然一付独孤求败的姿态。
“西峙的人还当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表面上个个果敢刚烈,却连这点儿酒浆之味都打败不了。”
祁千凝自顾自地说着,压根儿忘却了周遭还有那么一人的存在。
好巧不巧,那人偏偏被祁千凝的这句话给激怒了,到底是开了口。
但见那厮冷哼一声,不屑地道:“你这外地人既来了这西峙,竟还敢说西峙的坏话。酒浆算得了什么?不过无能之人的消遣之物罢了。我们西峙之人皆是能武善战,难道不比旁国之人强?”
这小厮不说便罢,一说竟吞吐如此之多。
祁千凝失惊打怪,赶忙将口中的酒水吞入喉管,继而转向身旁的男子,稍显打趣地道:“哟,原来你会说话呢,本公子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呢!”
一闻此话,那小倌登时斜睨了他一眼,又恢复了适才的沉静。
“还有,你方才说什么?酒浆是无能之人的消遣之物?那未免也太过一孔之见。”
“难道不是吗?不满于现实,便依托酒浆望其能使自己遨游于遐想与渴求不得的希冀当中。此种人不是无用之人又是什么?”
那厮又吞吐出鄙夷的话语,祁千凝像是被戳中了心思一般,心头的怒火骤然涌了上来。
“谁说酒浆一定是无用之人的消遣之物?古往今来,多少文人武士不皆是嗜酒如命?这就是你说的无用之人?”
那小倌满目不屑,紧接着答道。
“你又气恼个什么?多少人中才出一个佼佼者?放心,定不会是你。”
他的眼神充斥的皆是嘲弄之色,口吻亦是让听者颇为不爽。
只见祁千凝狞眉睁目,心中的恼怒骤然喷薄而出。
她是个冲动的主儿,只见她顿时走过去拔出腰侧的佩剑抵住那人的喉咙。剑刃锋利,猩红徐徐渍出。
“你这厮说话当真难听,就不怕本公子杀了你吗?”
祁千凝的话语异常凛冽,袭卷着浓浓杀意而来。那厮非但未有半分惧色,反倒冷哼一声,似是鄙夷不屑。
祁千凝气不过,复将剑锋抵的更深了三分。
那厮仍旧傲雪凌霜,临危不惧。
祁千凝尽管手上早已沾满了无数猩红,但她到底不是个草菅人命之人,最终还是罢了手。
但见她冷哼一声,重新做回了席位。
那厮似乎有些诧异,开了口。
“怎么?怕了?”
“笑话!我怕什么?”
“怕担上人命。”
那厮不咸不淡地吐出这几个字,祁千凝不禁白了他一眼。
好心饶他一命,他便得寸进尺。倘使换了旁人,这厮此刻早已成为倒下亡魂了。
“趁本公子尚存一丝理智之前,你这厮最好还是赶紧离开。”
祁千凝竭力遏制住自己心头的怒火,手中紧握的酒盏似乎顷刻欲裂。
“正合我意。”
小厮勾了勾唇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然则他却在拉开门的那刻骤然止住了脚步,紧接着转回身猛然关上了房门。
“帮我一忙。”
那厮冷傲地请求道。
“凭什么?”
祁千凝只觉有些好笑,如此桀骜不驯,这是请旁人襄助该有的态度吗?
那厮似乎感受到了自己措辞的不当,便又继续道:“拜托。”
此回的语气倒是和缓了些许,但仍旧免不了一丝孤傲之气。
祁千凝挑了挑眉,颇为不解。
这厮究竟唱的是哪一出?
与此同时,陌蜮衔一行人已经抵达了西峙皇宫,正缓缓向大殿行进。
西峙皇帝与诸位大臣皆望眼将穿,翘首跂踵,早早便在席位之上恭候这南越使臣的到来。
满殿碧玉金鸾,丝竹绕堂,尊贵的外来之宾即将抵达,而为这上等之客筹办的一场盛大宴会亦即将开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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