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毒脉攻心（2/2）

其实道不用金泽提醒，也不用皇帝再多加表示他也清楚。

如果公孙家不能收敛羽翼，最终的后果怕是在太子登基之时，便是首要要剪除的对象了，可因为神瑛皇后和太子现在与公孙家的关系，惠雸帝是希望他能来做些改变，避免这样的事发生，而不是皇室最终与公孙家撕破脸面。

作为帝王，他留情面了，金泽作为储君，也给了自己母族后路，而作为臣子，他若不能认清处境，那家族，便是真的难保了。

改变，自是要的，而如何改变，其实是没那么容易的。

人心不古，便是他愿意，长房愿意，二房愿意吗？

其他那些想要出人头地，给贪欲撑的野心膨胀的，更多公孙家想要伸展枝叶的晚辈、长辈们愿意吗？

不与皇室撕破脸面，不想造成西岭更大的灾难，最终，他得做这个剪除野心的剪刀。

将太子送回东宫，又嘱咐了不能再乱来，起码三个月内必须老老实实待在东宫，不能再生出意外，而他在让人去城外冯御医说的地方找凤头花，而他则亲自去了一个城南最偏僻的地方，找人要千千子和清毒草。

“这金泽城能找这两种药草的地方也不只是我金王府，你如何要到我这里拿药？”

帘子后面，泡在浴池里的人声音阴沉而又稍稍撕裂的黯哑，加上室内比外面还要冷寒几分，光线幽暗，他身处于光线极暗的浴池里，外面只能隐约看到他身形单薄，精瘦却也枯瘦，背对着他，披散的发丝妖异的给窗口吹进来的风吹舞着，那从那暗处传出来的声音，更如同山谷深处蚕食行人的厉鬼，让人闻之胆怯，视之惊心。

却是无法否认，这人如果是健康情况下的话，声音必然极富有磁性，单单是凭借声音便能蛊惑人心的那种人，可此刻……

公孙玉摇摇头，将心思放回今天的正事上。

“这些年来，契真与金泽运输这两种药草的只有两条线，一，是当年的遗留下来的契真残枝为他们的小主子组成的暗市，暗线；二，是王爷当年为了让皇室摆脱契真的控制，组织的人在契真部族私自种植的千千子和清毒草，然后再由商队从边关走货郎手中接收，已经成一条线商道货源。”

“虽然说去鬼狱门和金泽城的货源地未必不能拿到药，但前者，同时也等于向鬼狱门暴漏了行迹，不是首选；如今需要这两种药的人，陛下若是知道，必然首先便先将要从宫中送过去了，可他没有，便证明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既然如此，事关重大，也是不能在这个时候为陛下平添纷扰。”

那人在暗处冷笑，凄厉嘶哑。

“那你又是如何判定，从我这里拿药便是首选？”

公孙玉气度朗朗，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他那冷笑中的嘲讽，继续着自己的行动理据。

“若是从货源拿药，必然会让那些人为难，同样也会惊动王爷，毕竟是王爷辛苦多年培养的线路，现在虽然说情况特殊，慧之却也没不问自取的道理，轻易也不能毁了王爷的辛苦成果，而且……”

他抬眼望望那珠帘后面削薄的身影，男人微微回过头来，发丝分落，下巴如刀锋削过一般冷硬萧条。

他这微微的一动，便足以证明他猜测没错，而意识到他的意图后，那边明显不太愉快。

“慧之，你是越大越贼了，同样受他教导，现在我的心思也瞒不了你？”

公孙玉浅笑，恭敬拱手相拜。

“王爷说笑，王爷还要虚长慧之三岁，慧之怎敢轻易动这点小心思？”

浴池里的人已经不耐烦。

“行了！想说什么便说吧！在本王面前，你何时真正认过小？”

公孙玉这才回正题。

“王爷恕罪，慧之也是出宫时想到，皇室之中，陛下与公主这两年来未曾离过宫，反倒西宫殿下和王爷……”

那边的气氛更加阴沉，深切感受到周围空气的骤然又降，公孙玉自觉触及到了雷区，及时停了下来，转而又道。

“其实很好理解，情毒从十多年前给西岭带来那么大的伤害后，陛下当年一怒之下，已经打的让契真不得不将制造情毒的妖情花地烧的一根不剩，再有妖情花生存者，便是要灭顶之灾，如此才让契真部落保全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