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圆满（2/2）

芍药和小黄鹂皆是如释负重的样子。

小黄鹂有些感激，又有些不好意思，觉得是自己小人之心了，想说几句好听的话哄老爷子开心，可是说不出口。

就见着芍药搀着老爷子出去。

老人走得慢，芍药过了好久才回来，小黄鹂已经洗漱好了，坐在桌前直打瞌睡。

芍药回来看她困成这样，笑道：“九太太，你困就睡好了，在这儿坐着做什么，该不是担心我把？”

小黄鹂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迷迷糊糊的说：“是啊，那老家伙没对你做什么吧？”

芍药说：“没有，你放心吧，快去睡，不然皮肤都要熬坏了。”

小黄鹂一边在芍药的搀扶下往床边走，一边说道：“坏了就坏了呗，反正也没谁稀罕。”

芍药笑而不语，等到小黄鹂呼吸声渐渐平静了，芍药起身到院子里。

耳边都是那句：“今晚的月亮真美啊。”

刚刚送温老太爷回房，路过六少爷的房间，屋里灯还亮着，芍药克制着自己不去看。

温老太爷却突然说：“最近润之大有长进啊，估计可以去谋个一官半职，我们温家世代经商，出个官员也不错。”

芍药不语，心里欣喜又苦涩，喜的是六少爷有出息了，苦在他当了官，就和自己越离越远了。

两种心情交织着，矛盾的几乎要窒息。

终于把老太爷送到了房里，有守门的下人来负责侍奉老太爷就寝，芍药就走了。

就路过那件亮着灯的房子，芍药不自觉放缓了脚步。

他现在，应该在读书吧。

罢了，何必守着这无用的空想，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还这么不现实，还是快点走吧。

眼不见为净。

“芍药。”有人在身后喊道。

芍药以为自己听错了，站住，却不敢回头。

“今晚的月亮真美啊。”那人又说。

以前芍药做陪读丫头的时候，看着六少爷总是看的头疼，自己一个劲儿揉太阳穴。芍药心疼，再挑灯夜战的时候，就把六少爷拉到院子里，指给他看天上的星星和月亮。

“怎么样？月亮很美吧。学累了，也要休息一下嘛。”

芍药不知道，那时候的自己，眼里有星光，一闪一闪的，也都闪到六少爷心里。

可惜，生不逢时，生在这阶级分明的时代，她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丫鬟，而他是温家最受宠的小少爷。

以前芍药以为自己是一厢情愿。

这一刻，她突然明白，原来自己的喜欢，一直都有被回应。

感动，想哭。

然而，芍药告诉自己：不能哭，说什么也不能哭，不能回头，不能成为温润之的绊脚石。

温润之身边的女人，应该是那种气质落落大方、满腹经纶的身家显赫的大家闺秀，而不是自己，这个低贱的丫头……

润之，你心里有过我，真的很感谢。

芍药吸了吸鼻子，加快了脚步。

温润之站在原地，没有在说什么，也没有追上去。

他想，或许，芍药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吧。

天上的月亮或许只是她无心指给自己看，而自己却从此爱上了那皎洁的月光，一如芍药白皙的脸颊。

世间百种情感，万种无奈，从不会有圆满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