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他要去A市亲自逮人（2合一）（1/2）

景吾觉得自己真的已经疯掉了，完全疯了。她不顾形象的脱下高跟鞋，歇斯底里的直敲挡风玻璃，崩溃的哭叫着，“开车！开车！我要去医院，我要去看我女儿！开车，你听到没有？你听到没有！！”</p>

司机一个大男人还是被她这副样子吓到了。怕她再继续发疯，只得扭动钥匙，把车往中心医院开。</p>

一路上，景吾都不敢去想娟姐说的那些话。那对她、对鸾鸾来说简直是种足以毁天灭地的酷刑。鸾鸾还那么小，她怎么能承受得了那样痛苦的病痛的折磨？</p>

头痛得好厉害。</p>

手肘搁在窗口上，手撑着眉心，那儿还是突突的跳动，像是要崩裂一样。</p>

从回燕城，再到这儿，从感情上，到生活上，似乎没有一件事是顺遂的。连生活都在欺负她，欺负她们母子。</p>

她心烦意乱。</p>

抱着安全带，催师傅再快点。半个小时的车程，已经把她的心狠狠凌迟了千百遍。</p>

到了医院，急急的给母亲打电话。</p>

闵星怜在电话那边气息还有些不稳，“现在还在急诊区给鸾鸾止血，你快过来。”</p>

景吾匆匆的跑过去，急诊室外娟姐等在那，也是心急如焚的。</p>

“娟姐，怎么样了？”</p>

“现在在做基本护理，好在已经止了血，具体情况医生还没说。”</p>

“哦，好，我进去看看。”景吾心里其实慌得要命，可是面上还不得不做出镇定的样子。不然，她还能如何？如今，她是鸾鸾的天，鸾鸾的依靠，谁都可以倒下，她却不能。</p>

“去看看吧，你也先别吓自己，汪医生只是说不排除，这种事还得排查。”娟姐劝她。</p>

对于这样善意的劝慰，她挤不出一丝丝合适的表情应对，面上剩下的只有深深的疲倦和憔悴。她说：“我妈和鸾鸾麻烦你了，娟姐，你家里还有事，就先回去吧。”</p>

“也好。”娟姐拍了拍景吾的肩，“要是真有什么难事，你也别客气，和我们大家开口就是。总归是一起住了四年的邻居，大家会竭尽全力的。”</p>

景吾憔悴不堪的心，有淡淡的波痕，连声说着谢谢，送了娟姐离开医院。</p>

她立刻进了急诊室，只听到鸾鸾脆生生的声音，“姥姥，你别难过，鸾鸾真的不疼。”</p>

闵星怜牢牢抓着孩子的手放在唇上亲吻着，抓得很紧，仿佛怕她随时会消失一样，“姥姥没难过，姥姥就是……就是觉得对不起我们鸾鸾，姥姥没把你看好。”</p>

鸾鸾小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的。卷翘的发丝在空中飞舞轻弹，“不，不怪姥姥，是鸾鸾自己太调皮了。姥姥，鸾鸾保证以后再不这样了……你不要难过了。好不好？”</p>

孩子哄着姥姥，说着好话。</p>

景吾听着，心里酸胀得疼。</p>

“鸾鸾！”她快步过去，医生这会儿正站在床边上，刚刚给她止完血。</p>

“妈妈！”鸾鸾扬声叫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血过多，她面上苍白得没有一点儿血色。</p>

“怎么样？血止了，是不是？还疼么，鸾鸾。”</p>

“不疼，一点都不疼。”鸾鸾怕妈妈和姥姥一样难过，不敢说实话。其实……是真的有点疼的啦。毕竟自己是磕在硬邦邦的水泥板上。</p>

“医生，我女儿的情况……”景吾两手搂着鸾鸾，转身紧张的问医生。医生说：“你是孩子母亲？”</p>

“是，就是。”</p>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走出急诊室，在诊桌前坐下，景吾已经跟了上来，“先去缴费吧，除了要做肝功能检查，还要做血常规检查。”</p>

医生低头开单。</p>

景吾压低声音问：“医生，我女儿到底是什么情况？”</p>

“你是孩子妈妈，她是什么情况，你不清楚？膝盖上那个疤有几天了？”</p>

景吾想了想，“7、8天的样子。”</p>

她记得，上次把鸾鸾从沈沉轩别墅里接出来时，他有提醒过自己她膝盖上磕了个伤疤。当时景吾并没有放在心上，孩子细皮嫩肉的，磕磕碰碰总是青紫得厉害。</p>

“很严重吗？”景吾两手蜷曲在一起，手指绷得很紧，“会不会……是白……”</p>

“白血病？”医生掀开眼，眼神透过镜片上方朝她投射过去，让她觉得有些冷。</p>

她不敢说那三个字，只怕这是诅咒，怕自己一说就会在孩子身上验应。只咬着唇，静等着。</p>

医生说：“不用自己吓自己，先做检查吧。做了常规检查，再查其他。”</p>

景吾匆匆去交了钱，又带着鸾鸾去化验科。</p>

在医院里穿梭，鸾鸾有些怕，怯怯的缩在景吾脖子上，细声问她，“妈妈，我是得什么病了么？”</p>

景吾双臂一缩，将她用力搂紧，“不会的！我们鸾鸾一直都健健康康的，一定不会得什么病！”</p>

“嗯，我也觉得我健健康康的呢，妈妈你瞧，我已经不流血了。这儿不流，这儿也不流了。”鸾鸾其实是个很敏感的孩子，从姥姥和妈妈的脸色上她都隐隐能窥出点什么，所以点点这儿，点点那儿，像是急切的想要证明自己哪儿都好好的。</p>

景吾看得心酸，喉咙口像是被棉花堵住了一样，说不出一个字来。</p>

她这个当妈的到底有多失败？</p>

当初沈沉轩那样执意要带走鸾鸾的时候，她坚决不肯，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合格最好的妈妈，可是，现在……</p>

孩子身上有块那么大的伤疤，她竟然都没在意！</p>

别的孩子也磕出了血，甚至都不需要包扎就自动痊愈了，鸾鸾却要在这接受各项检查。</p>

她惭愧，心下愈发期期艾艾。</p>

闵星怜接孩子的话，“是，我们鸾鸾不但健健康康，还很勇敢，到现在都没掉过一滴眼泪呢！”</p>

鸾鸾笑得清甜，得意的扬扬小眉头，“谢谢姥姥夸奖。”</p>

景吾想，鸾鸾一定会没事的。这样可爱的孩子，上帝怎么舍得用那么残酷的病来折磨她？</p>

......................</p>

抽血的时候，鸾鸾一见针头就哭了。哭得很惨。</p>

好不容易在化验科抽完血，景吾抱着鸾鸾又匆匆去做肝功能检查。又是排了好长的一条龙，一等等上好几个小时。</p>

等出了医院，已经是下午了。三个人中午都是在医院里随便吃的，鸾鸾被折腾得丝毫没胃口，两个大人却是被病情折磨得毫无胃口。</p>

下午4点走出医院，天色已经近黄昏。</p>

一个星期后，才能拿到结果。</p>

鸾鸾趴在景吾的肩头又睡着了。闵星怜不忍看女儿如此辛苦——她已经抱着她在医院上上下下的跑了一天。</p>

“我来抱会儿吧，抱一天你手都酸了。”</p>

“没事儿，她不重。”景吾垂首看女儿，眼里太多疼惜，抱了一天都不觉得累。</p>

孩子睡得沉，身子往下滑，景吾轻轻掂了下。她细细嘤咛声，小脑袋一歪，又睡了。</p>

浅浅的呼吸都洒在景吾的脖子里，她心里生出一丝一丝细细的线，分散开，融入她的骨血里……</p>

她的鸾鸾……</p>

一定要健健康康，一辈子！</p>

她要她健康！</p>

........................</p>

邻居们都知道了鸾鸾的事，吃过晚饭，大家都来探望。</p>

不大的房子，倒是热热闹闹的。鸾鸾人来疯，喜欢大家都来窜门，热情的招呼着这个坐这，那个坐那，像个小大人似的。</p>

大家依旧是对她赞不绝口，景吾听着有种说不出的骄傲和欣慰。鸾鸾在燕城无聊久了，在这边一会儿就野了起来，在家里和大人们呆了一会儿便又跑出去找隔壁的小伙伴们玩去了。</p>

闵星怜跟在后头一直叮嘱她小心点，别再摔着。她脆生生的‘诶’了声，转进了别人的家门。</p>

里头，大家都在开导景吾，“小景啊，你也别太着急。汪医生也说了，可能就只是紫癜，那不算是个大事。”</p>

景吾点头，“是，应该是小病的。”</p>

“嗯，看鸾鸾现在活蹦乱跳的，哪像个有什么病的孩子。再说了，现在医学可发达了，要真有什么事，那还有得是办法治呢。医学上不是一直有什么脐带血治疗么？实在不行，大不了和鸾鸾爸爸再要个孩子呗。如今这些臭男人啊，这种占便宜的事，他们巴不得。”</p>

景吾脸色变了变，心里郁卒加深。</p>

一来，对方说的这个假设，她很反感。</p>

二来，和孩子爸爸再生个孩子的这话，她排斥又推拒。当下的心情简直无法形容，比吃了黄连还苦上千百倍。她得把自己作践成什么样子，才能狠得下心去和一个结了婚的男人再要一个孩子？</p>

除非，真是被逼得无路可走。</p>

旁边的人觉出她脸色变化，用肘子拐了下那人，“会不会说话了，什么有事没事的，鸾鸾根本就不会有事。”</p>

那人回过神来，探寻的看了眼景吾的面色，赶紧拍打自己的嘴，“看我这张该死的笨嘴。呸呸呸，我真是不会说话。是，鸾鸾当然不会有事了！”</p>

景吾倦得已经无力再应付，旁人也能理解这个单亲妈妈的心情，没再多留，只说了些关心的话走了。</p>

房子里瞬间安静下来，景吾闭上眼，整个人虚软的瘫在椅子里，满色苍白。</p>

如果鸾鸾真的是……</p>

她打了个寒噤，没敢往下想。手抖着摸到胸口那枚戒指。隔着一层布料，她还能感觉到金属的冰冷。</p>

她答应过他，如果真的需要帮忙，她会毫不犹豫的去和他开口。</p>

可是，如今，她好迷茫……</p>

他们，真不该再有哪怕一点点的纠缠。甚至，都不该见面的……</p>

“景吾。”</p>

闵星怜进来，在她身边坐下了。</p>

景吾立刻端坐身子，正了正色，装出精神的样子。</p>

“先别想了，结果还没出来，别鸾鸾没病，你倒把自己先折腾出什么病来，知道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