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2章 不愿放过的是自己（2/2）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放过他呢？他已经死了，为何还要如此残忍的对他，让他死都不得安宁？”阿肆就是个执拗的孩子，若是得不到答案，她就会一直问下去，一直一直问下去。她就定定的站在戎瑱的身旁，甚至是阿依皇后想要让人上前将她抓起来，也被戎瑱的一记凉凉的目光给震慑住了。

“是啊，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放过他呢？我日日夜夜备受着煎熬，怎么能够只我一个人疼呢？明明他是我的皇兄啊，明明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啊，可为什么就是这样不想放过他呢？我也想要知道答案呢。”他轻声的说道，用着只有阿肆听得到的声音，眼底不禁有些空洞，有些迷茫。

阿依皇后不知道他们再说些什么，可是她却能够看到国主眼底的迷茫与无措，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何又是这样的神情，两年的光景了，她只见过他两次这样的神情，一次是在他看向那具白骨的时候，一次便是现在。她不明白，这个古落儿，那具白骨，到底与国主之间有着怎样的联系，可是直觉告诉她，国主在乎那具白骨，并且十分的在乎。

她不明白这样的直觉从何而来，或许是她将火把丢到那白骨上的那一刹那，她从国主眼底看到的浓烈的杀意。或许是她在看到古落儿抱着那具白骨悲伤的像是个失去了所有的孩子，她从国主眼底看到的那股子浓烈的哀伤。那一瞬间，不知为何，她竟是觉得国主和那个古落儿一样，都失去了所有，像是两个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孩子一样。

她望向那具已经残破的，有些焦黑的白骨，心中无数的疑问在闪过，“你，究竟是谁？”她在心中问道。

阿肆望向戎瑱，她听清了他口中的呢喃，原本有些癫狂的神思也稍稍的缓和了一些，她只觉得可笑，他，是在哀伤吗？

那个杀了自己的亲哥哥，取而代之成为一国之主，为了谋权篡位而让整个皇室血流成河的戎瑱，竟是在悲伤吗？

“戎瑱，你是在悲伤吗？”阿肆嘲讽着，不屑着。

“若是我说是呢？若是我说我后悔了呢？”戎瑱定定的看向阿肆，这个被哥哥捧在掌心疼爱的女子，这个被哥哥视为最是珍贵宝物的女子，为了她，不惜想要杀了他亲弟弟的女子。

此时的她太过于狼狈，一头三千青丝被火撩了一般，焦黑粘腻的下摆处被烫滚成了一团，身上的衣裙也被烧的十分破烂不堪，那双手臂，那双手，焦黑的干瘪，甚至是血肉翻滚，可是她却像是感觉不到似得，甚至是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他恨她的，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恨这个女人，尽管她的样貌与原本她的样貌有些不一样了，可是许是人有相似，她顶着的古落儿的这幅面容与当初她羌阿肆的面容竟是十有六七般的相似。

“你不配！戎瑱，你不配去悲伤，你不配！后悔了？你怎么配！怎么配！”阿肆听着戎瑱的话，像是听到了这个世间最大的一个笑话，她笑了，褪却了一身的癫狂，笑得越发的疯癫，也可越发的悲凉起来，笑着笑着，她只觉得有什么苦涩的味道在唇舌间流转，她，是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