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玉无望危在旦夕(2/2)
玉无望一直隐忍,牙齿咬得紧紧的,满头冷汗。风长栖看着老大心疼,刚触摸到玉无望的身子,当真是心惊肉跳。玉无望浑身滚烫,汗津津的,叫人害怕得厉害。
“师父?你到底怎么了?难道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别碰我。”玉无望猛然冷喝一声,惊得风长栖半句话都不敢多说。他从未对她露出如此神情,风长栖心里的煎熬也是不必说的,又实在是闹不明白到底是为着什么,只是守在一边,不言不语。
一路上都是战战兢兢,好容易才到了玉府,玉无淳好似是一早就习以为常,是以面色沉静,跟开阳和叱离一同将玉无望扶到了后院。
风长栖心乱如麻,自然也是跟了过去,还未进门,便听着里头一阵怒吼之声。听起来如同野兽一般,风长栖双眼发直,登时就落下泪来,也不知是什么缘故,她倒是情愿这样苦痛的是自己才好。
开阳跟叱离都守在外头,见风长栖想进去,直接拦了下来。
“公主,这时候还是别进去了吧。”说话的乃是开阳,脸色极差,“怕是会伤到公主。”
“我不怕。”风长栖梗着脖子,两眼通红,“我要进去陪着师父。”
之前的每一次,她若是有个什么意外,几乎都是玉无望陪伴左右,她作为玉无望的徒儿, 为何要在自家师父危在旦夕之时退避三舍?这是个什么道理?
还未等开阳跟叱离让道,就听到玉无望粗喘着气在里头怒吼,“不许风长栖进门。”
风长栖也不知是哪里奔涌而来的委屈,泪雨滂沱,却也不愿意就这么走了,倚在门边,静静地候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里头才静下来了。
风元淳发丝凌乱,好生狼狈,走出来的时候仿佛也已经奄奄一息了一般。
见着风长栖还在外头等着,苦笑两声,“无望犯病无有半点理智,你若是之前进去了,怕是要被他伤着了。这是他头一次在那种情形之下还能让旁人莫要进门的。”
“我要进去瞧瞧。”
“等会儿吧。”风元淳苦笑连连,“这会子里头一片狼藉,你师父必定也不愿意见着他那副模样。”
风长栖一脸颓唐,喃喃,“为何突然之间会这样?”
“每年的四月初七都是这样。”风元淳苦笑连连,“这就是玉氏一族传人的苦楚,一旦是过了弱冠之年,发病就会愈发频繁。”
风长栖听了,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她从不知道自家师父这些年竟忍受了这么些痛苦,去年的四月初七,自家师父好似也一早就回了玉府,不像是今日,玉无望为着陪她左右,忍耐又忍耐。
是她错了!
大抵过了小半个时辰,风长栖悄悄地走了进去,里头映着清冷的月光,打在一地浅淡的青灰色,好似是上好钧窑瓷的釉色,胎质轻薄,十分易碎。风长栖站在暗处,总觉着这月色映在人身上叫人冷得浑身发颤。
她还是喜欢当初上元节,她跟自家师父一同在惊云司高楼上头看到的月色,清冽如水,柔如软缎一般。
光线薄凉,里头的一切都仿佛晕染开了一层细细的光晕一般,不仔细看的时候,还会觉着是一层纱笼。
风长栖落足极轻,屏息静气。
这夜显得格外寂静,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那一头人的喘息声。
风长栖抿了抿唇,“师父?”
她浑身冰凉一片,每每说出一句话来,那心头的战栗感就愈发明显。这里头的诸般摆设,从这个时候的风长栖眼里看去,仿佛都描上了金丝边一般,在这样清冷的月色底下,轮廓愈发柔软。
“出去。”冷不丁从屏风后面传来一句分外凄厉的声音,喑哑低沉,“出去!”
后面一句的语气愈发重了。
只是风长栖可不是被吓大的,莫名的,她大着胆子,迅速地走了出去。
玉无望卧在一边,里头遍地狼藉。他此时此刻就如同一个没落的谪仙人一般,仙姿难改。
“师父!”她扑过去,紧紧地抱住了玉无望的身上,当看到他那双血红的眼睛,风长栖只觉着浑身发麻。
未曾想到,玉氏一族传人当真会有如此厄运,躲也躲不掉。
“可好些了?”
“风长栖,出去。”
“为何?我不走。”风长栖在面对这些问题的时候,远远比他想象中的执拗,“你是我师父,我是你徒儿,我遇险遇难的时候,师父都是在的。难道现如今师父有难,我要躲着避着?师父这不是在害长栖吗?”
风长栖将他抱得愈发紧了。
这分明是玉无望日思夜想都想得到的,现如今自己梦寐以求的就在跟前,触手可及,不知为何,他竟有些畏畏缩缩。
“长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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