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心慌了（2/2）

林方氏闻言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这怎么可能？

“你刚才说啥了，再给我说一次。”

林青松的嘴角挂起一丝冷笑，随即，又迅速的散去，只见他一本正经地答：“奶，是真的，二伯和二伯娘今儿一早，搭我大哥的牛车一起走的，您晓得的，我大哥正在帮苏少爷收生姜，这附近几个乡的都收完了，我大哥今儿要走远点，正好二伯和二伯娘省点脚力，搭大半路程的顺风车呢。”

林方氏被气得出气儿多，进气儿少，说好的每年上交一年做工挣的钱呢？

今儿，甭说那二两银子，连带回来孝敬老两口的礼都不多，除了那红枣和豆干，也就几包中看不中用的点心，听说很贵，可除了吃进肚里，也没旁的用处了，这种点心，拿去当当都没人要的。

“两个该死的混帐。”

她气得又再次大骂林顺水和朱草儿。

“奶，您也不能怪二伯和二伯娘，听说，二伯家连着二十年，每年交给奶二两银子，怎么说都有四十两了，就算爷奶平日吃喝花销掉一些，手里总还有几十两吧，我爹也没少上交挣的钱，二伯心中很来气，说让奶拿一、二两银子出来凑点，好让他盖个新泥砖院子，爷跟奶都没同意，还哭穷来着，二伯能不气吗，您该庆幸，我家没朝您张这个口呢，我家那茅草棚子，风一吹就要倒的架势，也不晓得还能扛多久，不过，二伯家若是真能修个新的，没准儿我家也要修的。”

这话如同重锤，狠狠地击打在林方氏的心上，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攒起来的银子，又要流水似的被儿子们要回去，她的气就不打一处出：“你这说的什么混帐话，就那么几两银子能干啥，我跟你爷有个不舒坦，能不请个郎中瞧一瞧，抓点药，那就是个无底洞。”

林青松微微一哂，目光冷得吓人：“奶心里就没点数？要我说，爷跟奶的身子骨硬朗得很，还有，我跟郭郎中打听过了，你跟爷爷哪回请他来，不是找他买些好补品炖鸡吃？”

一个两个补得红光满面，一脸的横肉。

就算再能吃，也不可能一年吃个五、六两银子吧，要知道，他那个老实巴交，又愚孝得叫人发指的爹，是真的把身上的一个铜板子都上交了，他娘生个病啥的，要么硬扛，要么靠他或林青山偷偷摸鱼攒钱给她抓药，要他说，林方氏就不是人。

“你个小畜生，良心被狗吃了。”林方氏说不过他，气得张口骂人。

林青松笑得很松快，道：“我要是个小畜生，那您是连牲口都不如呢。”偏心也要有个度，只晓得压榨另两个儿子来补大儿子的窟窿。

他在外头这几年，也不是没见过偏心的父母，但像林方氏这么偏心的，还真的是头一回见着。

林方氏被他再次气得老脸青一阵，白一阵。

林青松怕把她真的气出个好歹来，见好就收，带着两只小的快快离去。

今儿已是腊月二十三，林安心在苏家忙着祭灶神的事，因此，不能来娘家走动。

明儿就是腊月二十四了，她和苏婉屏还得准备过小年的事，张玉兰有意栽培两人，索性当起了甩手掌柜，有许多事都可以寻去年的旧例，依葫芦画瓢。

苏家忙着准备过年的，而苏君扬自十七那日回来后，便不再自己出远门，只让虎子在腊月二十三这日把这些日子熬制的姜糖再次送去府城交给年树根和牛二娃，让两人帮忙送到约定好的几家铺子，再把剩下的钱结了，跟着送姜糖的牛车一并回来。

快要过大年了，码头的生意一日淡过一日，赶着回家团圆的人们也渐渐少了。

苏君扬决定让两人早两日回来，不必等到年三十那日。

腊月二十三这一日的夜晚，似乎比平日冻得更利害，寒风呜呜，发狂似的掀起屋顶的积雪，好似要用力推翻那些该死的，碍眼的房子，越发卖力的要扫清这些碍眼的东西。

林顺风佝偻着身子，两手插在衣袖里，这样，能更暖和些，也能保护手不会冻僵冻坏。

他的眉毛有气无力的搭拉着，正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里，牛梅花远远吊在后头也是一声不吭，两人的情形与前几日相比，相差甚远。

他再一次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抬眼朝下塘村望去，眉头狠狠地拧成个川字。

他狠狠地朝雪地啐了一口，又耸了耸肩膀，似要把自己身上的?气都给甩掉。

林顺风的心情非常不好，今日碰到那个借他印子钱的好友，人家问他最近手气怎样，又说，要不要再借点给他，林顺风很心动，他想再借点用来翻本，可他又很没心情，只因他再次听到了一个坏消息。

“死婆娘，还不走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