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如此轻易？（2/2）

“陛下，可是有什么不妥？”见天子目送阁臣离开后，仍旧半晌站立未动，魏忠贤疑惑出声道；在他想来，这等鞑子、东奴求和之事，自然是大好事，甚至在世人看来，正是圣天子在朝，朝廷武德兴盛的象征。

又何况开了边境大市，朝廷或多或少还有些榷税的补益，即便是那建奴居心叵测，只不答应便是，于朝廷无伤。

但天子怎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魏伴伴，”朱由校神色淡然，看了一眼自己的亲信大珰，问道：“那宣府中路兵备道刘永祚的奏本，巡抚解经邦、巡按御史沈棨都附议了，可有总兵的画押？”

“却是没有......”御马监提督太监一愣，随即回道，他本就皇帝亲信，又在司礼监兼着秉笔太监的差事，对奏疏本就应该过目，何况是多年未曾听闻的“请降”的本子？

点点头，朱由校轻轻拍了拍御案上那沓厚厚的奏本，那是御史言官们称现今是盛世，“万邦来朝”的上奏，很是在朝堂市井刮起了一阵风来：“辽东经略的奏本里是说去岁冬天，北边的白灾很是严重罢？”

“是，陛下......”太监的眼中愈发疑惑，口中缓声道：“应当就是这白灾，外加朝廷威仪，方才能震慑鞑子......”即便是他只粗粗认字读书，也能知道蛮夷畏威而不怀德。

朱由校转身看向窗外，却是没有再说话，真有如此轻易吗？

西南的一场大捷，再加上北方的雪灾，便能让一向桀骜不驯，见风使舵的蒙古部族诚心归附大明？又能让以“七大恨”“十三副铁甲”起兵的建奴服软？

况且连一向党争不休的朝臣，竟然也在开市这件事情上达成了一致，是自己的威望已经到了凡事一言而决的地步了？

轰隆！

又是一声惊雷炸开，窗外的风更大了，刮得树梢上的积雪四处乱飞，枝杈噼里啪啦作响，树欲静而风不止。

“今次边镇的陛见，便让宣大总兵杨肇基赴京。”

“九洲钱铺、米店中，多在宣大屯些银子、粮食，内帑的银子也可以调用。”

“让徐光启好好议议，切勿匆忙行事。”

电光中，天子有些冷意的声音传来，魏忠贤的面色逐渐发白，眼神中也是惊疑不定，难道宣大会有什么大事？

“让许显纯来见我。”

不待大太监回过神来，朱由校猛然回转身子，目光直视，一字一顿道。

“......是，”魏忠贤拧眉，咽了咽唾沫方才回道。

轰隆！

春雷又响，骤雨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