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2)
然而,她其实并不喜欢谈这些。再好的茶,泡久了终要淡若无味,而再滚烫的水,也不可能永保恒温。她冲着什么而来,是可以饱腹的糕点?还是因为无法拒绝面前的少年?
她不可以随心所欲的在一个晴朗的午后,选择要不要与朋友相聚,或是自己老实呆在屋里。别人指使她做什么,她就须得做什么。犹如纸影戏班台上的铁枝人偶,中箸与手箸一旦操控住她的手腕与躯干,仿佛要她的中枢神经整个儿的,连同行走坐立,与脑袋里的思想,都要任人摆布了。
她忽然希望静坐的少年是一座雕像,因为这样一来,她就可以永远的欣赏他眉目间的美,而不叫这世间任何的言语从他口中吐出,破坏了她对他的印象。如果真是这样,那时,在她心目中,她将永远的对他保有遐想。
就像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它是那样热烈的绽放,却始终静默不语,似乎偏要叫人去猜它,猜它的心中所思,让人的心惶惑,它的绽放究竟是否因为自己,而感到辗转反侧,夜难成寐。
然而无论是平淡无奇的寒暄,还是模棱两可的双关语,直抵人心的言论,循循善诱的劝导。是天气、是茶点、还是石阶上的青苔,人生也好,终生的追求也罢,也许沈习根本不曾喜欢与任何人谈起任何事情,与人对话实在是一件令她泄气的事情。
她也不是不善言辞,只是越来越不想再开些无谓的口。她始终愿意一个人呆着,与安静的沉默为伴。“因为假如不能从我的口中,说出一些具有实用性的东西,那还不如闭嘴的好。人们每天都在说废话,我少说一些也没人会注意的。”
那时,她这样说,惹得妹儿哈哈大笑。但她知道,她的青梅之交可以理解。“有些东西嘛,就像脑电波,确实得在同一频率的人才能接收得到,不然有的人只会觉得自己在发癫而已。鸡同鸭讲这种感觉当然不有意思。”
“你说,人们相互之间共有的看法,有时我真觉得,无非就是你看我像个神经病一样不可理喻,我看你像个智障儿童一样莫名其妙。咱们要让自己的头脑变得有弹性起来,否则随便什么人弹你一下,你就要觉得头痛,甚至是无法接受了。是吧?”
她点点头,没有反驳。
转头也就忘却了。
出乎意料的,少年后来却不再提及他的家事。那天下午,他最后问她的是:“将要除夕,沈习可要收拾一番,归家团聚去也?”
“不了。家中虽有人在,却不知他们是否盼我归去。”那时,她笑得有些牵强,望向亭外败谢的荷池。“今日天色已晚,有些凉风,归宁身体刚有起色,不宜受寒,沈习这便不打搅了。”
文归宁顿了顿,也无意留她,只是拂袖叫她自便去罢。
沈习走了,这次也像以往一样,迈出的脚步毫不迟疑。他心里突然有些难受,是否因为他还无法叫她频频回顾?石桌上杯盏已空,他竟也感到了人走茶凉时的惆怅,与悲戚萧索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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