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死得其所（2/2）

一路之上，他时常想到了那个胸膛淌血，却了无生气的尸体。

殷无方也不是没有升腾而出了别的预感，可是终是至于此时此刻，绷不住了自身的情绪。

“你答应了他什么事。”殷无方从身后揽住了白离忧的身体，似乎是想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一般。

殷无方不知晓的是，他的这个动作给克制了一天的白离忧多少的触动。明明前一刻还从容无恙的人，至于此刻转过了身，附在殷无方的怀里小心的流泣了起来。

殷无方的心下一愣，手上的动作却抢先一步，帮白离忧顺起了气来。

“离忧……别哭，别哭。”殷无方并不是第一次见白离忧落泪，却是第一次见她这般脆弱的模样，他将白离忧揽在怀里，方才心中的那一点点不畅快也至于此刻全然的变成了心疼：“离忧，你……是因为亲手杀了他，才会这么失控吗？”

白离忧将脸埋在殷无方的肩膀上，缓缓地摇了摇头：“我没杀他，他坠崖的时候，身体就已经不行了。我没有杀他，可是他依旧是因为我而死的……”

殷无方不知如何言说，只得抬手一下一下的扶着白离忧的后背，他差点忘记了，白离忧这一生虽然甚是果断，但是却也从未真正害死过任何人。

朱允霈的事情给了她太多的打击，而自己却还怀疑她答应了朱允霈什么条件，殷无方心下一痛，经突兀的抬起手来，一巴掌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清脆的响声让白离忧应声而回眸，她愣了愣，不可思议道：“你……”

“离忧，你不要再自责了，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殷无方沉重着话语道，在白离忧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竟慢慢的软下双腿，在白离忧的面前跪坐了下来。

白离忧万万没有想到，高高在上的天下竟然亦会下跪。她连忙也弯曲下了身子，跪在了殷无方的身侧，一字一顿道：“你这是在做什么？我可承受不了！”

末了，又害怕殷无方执拗的不肯起身，只好道：“你这样可是会让我折寿的！”

殷无方的心下颤抖了一下，默默的在白离忧的搀扶下站立了起来。他垂眸望着身前的人，讪讪言说道：“离忧，一切因我而起，你所做的一切，无一不是为了我。你若是再这样怪在你自己的身上，我便长跪不起。你说……跪你会折煞于你，不利于你的命数，我便跪天，跪地！”

白离忧无奈的叹了口气，经过了殷无方这一番闹腾，竟也不像方才那般伤怀了，她垂下头来，简单的组织了一番言语之后，就此默默开口道：“我是答应了他条件，我答应了他将他的尸身好生安置。一半葬入前朝宴丞相的墓地之中，另一半则送到原朱火国京都，也就是现在翎州的方向。”

“这竟是他最后的夙愿……”殷无方稍稍念叨了一语，轻声的叹了口气。

没有想到到了最后，他同自己劲敌竟也有着相同的遗愿。他早在即位之时就修建好了两人的墓园，便在他们相识的京城郊外之中。而朱允霈最后的愿望，一是做回原先的宴燮，二则是回到故土。

这两个夙愿，在或者的时候不能同时完成，百年之后却是可以经由他人来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