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我在(1/2)
这几日不知是何缘由,魏长安突然开始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比如说央求着冬菊教她女红,还把罗衾也一块拉过去;再比如一有空就伏在书案上埋头写字,密密麻麻写了一张又一张,偶尔还顺带几幅简画;又或者是盯着前几日从江景云那借过来的字画出神,手指时不时对着空气比划……冬菊私下里偷偷问罗衾,罗衾一顿猛摇头。
期间安阳来了府上一次,没有逗留太久,给魏长安带了些补药,弄得魏长安哭笑不得,说哪有人把药当礼物送的,安阳却是一本正经的对她说不能讳疾忌医。
江景云来西厢房的次数慢慢多了起来,放在以前魏长安定是十分雀跃兴奋的,只是现在她正忙着思虑怎么攒钱,才没空搭理七皇子。
这日七皇子从上午一直待到晚膳仍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魏长安就纳闷了,停下手中的笔问:“七皇子今天很闲啊,不用和李大人刘大人还有右相谈事了?玉楹怎么没有邀您去赏梅?”
说起赏梅,魏长安缩了缩脖子,她再也不想赏梅了,没劲。
记得初雪过后不久,玉楹又来到府上,说是想邀七皇子踏雪寻梅,江景云本欲拒绝,但一寻思长安喜欢出门就应下了。
江景云来邀她同行时,魏长安正在奋笔疾书——写她的话本。
写话本也是她充实荷包的一项重要举措,她正凭着记忆复述自己曾看过的言情小说,写完之后她决定去卖给说书先生。江景云来之前她就卡住了,琢磨着出去走走或许能有些灵感,于是便裹着一件又一件衣裳出了门。
不料过程如此无聊。
玉楹站在风中,立在梅树底下吟诗作对,此情此景,的确令人心动,魏长安一反常态的夸起人来,夸得玉楹羞红了脸,含情脉脉地看着江景云。
为什么呢?她冷啊,无聊啊,她既不会吟诗也不会作对,站在这被风吹成傻子冻成冰棍的,让她早些吟完早些回府。
江景云从魏长安的话里嗅到了一丝酸意,面上露出些许调侃,回答道:“临近年关,朝堂之上已无要紧之事,的确闲了许多。”
魏长安抬起头来,眼睛无神的看着某处,像是起了一层大雾,嘴巴一张一合宛若没有一台感情的机器,“要过年了?”
听到江景云肯定的回答之后,魏长安眼里的雾散了不少,但是很快又重新聚了起来。
“怎么了?”江景云捕捉到魏长安那瞬间被掩盖过去的失落。
“什么叫过年?不是吃顿山珍海味,穿几件新衣裳,收几个红包就叫过年。过年最重要的是人,是团圆。一大家子人敞开心扉围坐在一起,放下戒备撕掉伪装,真心实意地说几句祝愿。”
“可是我的家人不在。”
“我在。”
屋内静悄悄的,火炉内炭火滋滋作响烧得正旺,烘得人面色发烫。江景云一句我在清晰地传入左右耳道,稍稍拐个弯就撞进了心里。心跳加快蹦跳,全身的血液加速流动,魏长安有点兴奋了。
窗外冰天雪地,雪花片像一朵朵棉花铺天盖地地落下来,争先恐后投入大地的怀抱,坚强的摞起一寸之深,最后结成冰,企图在广阔土地上长期占据一席之地。但是,融化逝去依旧是它们的宿命。
“我重获新生的第八个月,第246天,江景云说距离新年还有月余。提到新年我本来挺失落的,因为我在这边又没有亲人,但是他说‘我在’时,我真的差一点就感动的流泪了,毕竟我对帅哥一向没有抵抗力,况且还是声音这么好听的帅哥。
这一天我又突然觉得自己像极了天上的雪花,落到陌生的大地上后,企图做出点什么改变。但是,不管未来是顺境还是逆境、平静或轰轰烈烈,死去仍是我唯一的结局。于是,未来会发生什么好像不是那么重要了。”
魏长安合上自制的日记本,小心翼翼地塞在床垫下。那是一本非常粗陋的本子,魏长安用她惨不忍睹的针线功夫把一沓纸缝到一起以便翻阅。期间过程也还算顺利,也就在手上扎了十几个孔吧,断了八根细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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