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贪嘴误事 清晨苦读（1/2）

直至今日，秦艽才意识到最轻松的就是昨天了。

天色微明，秦艽就被一声又一声高亢嘹亮的鸡鸣所吵醒。秦艽却仍不愿起床，嘴里还小声抱怨着：“这穷乡僻壤的哪来的公鸡？正好最近缺油水，待明儿把你剁了炖汤喝！”秦艽接着咒骂了几句含糊不清之语，无外乎是又埋怨了夫子几句，翻了个身，竟又沉沉睡去。

可夫子又怎会让秦艽如愿睡到日上三竿？

未几，秦艽在睡梦之时迷迷糊糊的闻到一股诱人的香味，那味道就像是刚出炉冒着腾腾热气其中味增着不知历时几何的高汤浓醇香甜，又混合了竹叶的清香肥而不腻清新爽口。秦艽早已想念金陵那些引人驻足的吃食，不觉垂涎三尺，肚里的馋虫早就被勾了起来，出于人类祖先最本能的冲动，秦艽贪恋的看了床一眼，随即下定决心，毅然起床随意的披了件薄丝外套，披头散发地走出了竹屋欲享肚皮之乐。

清晨的温度不比下午，有些冻人，秦艽刚出屋门就被柔柔的风给吹的打了个冷颤，就在秦艽在犹豫究竟是否回去增添衣物的时候，脚步被视线所及之物给禁锢住了。

不出所料，这一切全部出自那位夫子之手。只见夫子正悠闲地坐在石凳上，左手倚着腮右手持着一纸书卷细细品读，读到心灵相通之处也仅仅眼眸含笑未无其他，偶尔几处鸟鸣却是更衬的其安之若素，竟让人不忍心打扰这幅宁静安稳。身后是潺潺溪水，身旁的微弱火苗随风摆动，柴火也已尽烧尽发出啪嗒的响声与渐起的鸟鸣声交相呼应，愈显静世安好，仿如世间万事也不能荡起这人心头一丝波动。若是外人看见这幅景象指不定怎样吹嘘此人一看便知是世外高人如何如何厉害武功高深。

好在秦艽经过昨日之事早已不认为眼前这人如何清高自傲反而以戏谑人为乐，自是不会被眼前之人衣冠楚楚之样所骗，亦不会沉迷这让人心神向往的假象，但眼睛却紧紧盯着那并不刺眼的火光，准确的说是那火堆之上所架着的烤鸭，鸭皮已经几尽酥软，几乎可以想像其入口即化的极嫩之感，再加上绿竹的香气沁人心脾，秦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秦艽望向来人私是未曾听见自己来的响动，依然静坐享受这山林间清晨少有的风光。秦艽心里了然，此时若是谁先败下阵来漏了怯此后怕是再无翻身之日。秦艽那也是从小到大不肯服输的主儿，此刻那骨子里生来就有的一往直前不服输的倔强劲儿上来了，就这样定定地站着也不出声打扰。

良久，秦艽不知打了多少个喷嚏全身都差点缩成一团仍旧不退步。又一阵风吹过，待秦艽看到那微弱摇摇欲坠的火光终于支撑不住燃尽了自己最后的火焰之时，秦艽最终还是忍不住率先咳嗽了几声：“咳咳。”

而夫子却像是才发现秦艽到来似的，挑了挑眉，放下手里的书卷看向来人，看到秦艽在冷风中瑟瑟发抖连忙担心道：“阿艽，你怎的穿这么少就出来了啊，山中清晨湿气重赶紧回去吧。”

秦艽心中翻了无数白眼：“怕不是早就知道我站了整整一个时辰，现今还能嘘寒问暖，这演技，自愧不如。”

“不过，你能演，我未尝不可。”

秦艽几欲发作，但都生生制止住。面上似乎被夫子的关心所感动，乖巧道：“夫子，我这不是被您这香气给引了过来吗？”

夫子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头，轻笑道：“这年纪大了，就是不记事，阿艽你看，我都忘了还有正事没干。”

秦艽不动声色，静等夫子下文，而在心中冷嘲热讽道：“可不是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了吗，那么活生生的一个人站在面前都看不到，听这意思是不打算吃鸡？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什么药。”

夫子像是能窥得秦艽之想法，顿了顿，继续往下说：“阿艽，你是知道的，我身为你的夫子，必要以身作则，博闻强记饱读经书的。可是，现今我年事已高，一看字多的就头晕眼花，但你祖父把你托付给我，是对我的信任，我不能辜负了你祖父。”

秦艽慢慢地已听出不对了，这是要诓我读书？

秦艽再也坐不住了，忍不住反驳道：“夫子，我刚刚明明看您还在读书，怎的这一会儿就读不了了？”

夫子摇摇头，无声地笑了。

看到夫子这般形容，秦艽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又上套了，不禁感慨：“吃鸡误事吃鸡误事。”

果不其然，夫子转身拿起石桌上的经书给秦艽看，秦艽气的咬牙：“这书怎会无字？”

夫子温润笑之，娓娓而谈：“阿艽，你毕竟涉世不深，不懂很多其中之事，这书无字也不是什么罕见事，没必要这么惊讶，反倒失了你堂堂秦家嫡小姐的气度。”

“不管....”

秦艽正要唇齿反击，夫子却倾身至其面前，将他那白皙修长的手指抵在秦艽的唇边。

秦艽哪里还敢再说，本就被凉风吹的身子沉重，且衣裳头发都未梳洗打扮，再加上被夫子这一吓赶紧往后退了几步险些摔倒，看上去狼狈不堪。

夫子也不再逼近，“咳咳，阿艽，聪明是好事，但不要试图用小聪明谋得大事。”

夫子低沉悦耳的话语间有些的颤动，大概是被秦艽的狼狈样给逗笑了，但又憋笑不至失态。

秦艽不看夫子那努力憋笑的神情也知道现在自己的模样有多滑稽，虽秦艽不甚在意女子容貌，但应有的仪态还是不可少的，再也顾不上与夫子智斗连忙回屋梳洗去了。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秦艽已梳洗完毕，干净利落地出来了。

此时太阳初显，微暖的阳光洒在身上，秦艽不自禁深了个大大的懒腰，好似早起的疲倦都消失不见了。

秦艽自知自己理亏，不占上风，不能与其硬碰硬，倒不如先顺着夫子的意图来，等到把他的技艺都学来在报仇也不迟，秦艽这如意算盘打的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