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好消息和坏消息（四）（2/2）

用餐开始，李斌简短地致辞，然后众人举杯致意。林滋两次抬头，都正对上那位柯先生的目光，觉得有点不自在。

前菜吃完之后，林滋再次抬眼，又看到柯铭诚正不动声色地板着脸，正看向自己。林滋疑心自己误会了，但是两人目光接触了之后，他连忙低下头，改为盯着自己的手指。林滋心中奇怪，这样不自然地避闪，反而让她觉得对方可能真的是在看她。这么一想，顿时又觉得有点不自在起来。

他看自己肯定没好事，上次说她不够美，这次大概也是在挑她的毛病吧。

他身边的李莉眉飞色舞地谈兴正浓，可惜他只是盯着自己的餐盘，表情不变，只简短地答一两个字，或点头而已。

林滋腹诽着，嫌我长得不美那就别看啊。去欣赏你身边那位花枝招展的李大小姐，岂不正好？她挑挑眉低下头，却还用余光观察着对面这两个人。不到五秒钟，柯铭诚再次抬头看向她。林滋这下有点火大，她毫不畏惧地抬起头，两人目光接触时，他似乎冲她微微笑了一笑。

这可有点惊悚！他怎么了？嘴角抽筋儿了？

李莉察觉到两人之间微妙的目光，开口对柯铭诚说道：“时代不一样了，有些人大概是运气好，拿过一两个头衔，出了出风头，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可内里仍然不懂得最基本的礼数。赴玩宴居然还穿着牛仔裤，我也算开眼界了。哎，总有人拿随便当随和，拿邋遢当休闲，拿不修边幅当标新立异，实际上还是不懂什么是典雅和内涵。”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林滋隐约听到。

柯铭诚回答：“通常来说，你的话不无道理。但今天是由于ben临时起意，晚宴的安排没有及时通知，是主人家失礼在先，客人们就算衣着不到位，也并无可指责之处。”李莉没想到他开了金口就说了这么一句，自己的话被噎了回去，只好作罢。

宴会厅里也有其他客人穿着休闲，想来也是不知道有晚宴这件事吧。

听了这个毒舌柯先生讲了这么多话，大概只有刚才那句话，还算顺耳。

“李莉的话你别介意，她从小被娇惯着长大，连我这个‘中产阶级’出身的表哥，也都入不了她大小姐的法眼呢。说真的，除了铭诚，好久没见人能说她几句了。”陆骏志也听到了，悄声对林滋说道，“方才林小姐的话可以让我笑好久了。”

“不敢不敢，李小姐是名门闺秀，我可不好得罪。”林滋转念又问，“不过李氏集团的顾问律师怎么会是中产阶级呢？我不信。”

陆骏志笑道：“那丫头的理论罢了。她说以前的贵族都是不用工作的，需要工作的都是中产阶级。当然，她家也不用她去工作，只求她别添乱就行了。”

林滋评价道：“非常复古的观点。估计在李小姐看来，我等大概只能算草根阶级了。”

“那我也当草根阶级吧。草根好啊，接地气。”两人一同笑了起来。

对面的柯铭诚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手上的叉子忽然磕在瓷碟上，弄出了声音。

李莉惊讶地看着他，柯铭诚含糊地道了歉，跟侍者要求换了一副刀叉。李莉体谅地说道：“铭诚哥，你一定也觉得这个晚宴很无聊吧。不如等下我们回去一起打桥牌吧，这里又没什么可玩的，闷死了。”

柯铭诚饮了一口红酒，随口说道：“我觉得今晚的晚宴很有趣，可谓赏心悦目。”

李莉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很少听他会夸奖什么。“你指什么？”

“我很少见到有人能把白衬衫穿得这样好看。”他继续喝了一口红酒。

李莉低头看了看自己，她穿的是misscoco的高定刺绣裙。再看向餐桌旁所有的宾客，只有林滋穿得是白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