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尴尬的初见（1/2）

要是平时，当着爸爸的面，妈妈绝不会说什么，可是当下，直接就怼回去：“你还好说，你当奶奶的，孙子孙女，你抱过哪一个了？你从未曾抱过一下……”

眼看熊熊战火一触即发，爸爸赶紧打住：“都是没钱惹的祸，屋顶的围栏没能砌起来，阿弟才会抬腿跨过线……我去卫生站请阿康。”说着，蹬上那辆破烂自行车。

奶奶也禁声了，当初叔伯来催爸爸还钱时，她可是一点阻拦的意思也没有。这会也晃摆着跛脚，像只歪着的小船，竟走更又快又稳，不一会就找来了杨二伯。

杨二伯是桃子的二伯，每次家里有事，都会找他。这个人神神叨叨的，好像什么都会。

杨二伯看过了弟弟，说了几句什么，我听不到。我只远远地看到，奶奶用他给的黄符纸，烧成灰兑水给弟弟灌下去。

临走时，杨二伯还意味深长地对我说：“哈妹子，离你弟弟远点。他今天，是从鬼门关捡回的这条命”

我一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目光，漩涡一样像是要把我卷走，我赶紧低头不敢直视。

第二天一早，妈妈背着弟弟就要出门，一见我就禁令：“不准问我去做什么。”

我不明所以，等妈妈走后，桃子才悄悄地向我透露：“你妈昨晚来找我二伯，我二伯说你阿弟是被你克的，让你妈去问三太仙君，寻求避祸之法。

三太仙君可灵了，我家锅盖不见了，我爸就是去问的三太仙君，显灵说是在香蕉树头，果然就在那找到了……”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想起妈妈那一记凶狠的眼神，还有她老我说的“请神请到鬼”，难道，我就是那个鬼？

果然，妈妈回来后，爸爸就张罗着卖掉了稻谷，又召开了家庭会议。

爸爸说：“咱们家再也不用种田了。你们小舅大学毕业了，贷了款要开工厂，叫我去呢。你们妈也会带着阿弟一起去，到工厂的食堂帮工。”

对着哥哥：“阿平反正是一直住学校，影响不大。初三了，要加倍努力才行哦！这是你的学费及伙食费。”

说完，递给哥哥一把钱，又递给我20元：“哈妹也该上学了，先拿着这个，到时让你姐带你去注册，后面再补齐学费。”

“平妹，到时带哈妹去注册一年级。学前班就不必了，浪费一年的钱。以后，别再老往姑姑家跑了，在自家带着妹妹上学。”爸爸交待姐姐。

又给了她一些钱：“现在没多少钱留给你们，阿亥答应了，等过些日子，会把牛钱给你们当生活费的。”

听到这里，我们兄妹三个都不可置信地看向爸爸。阿亥是杨二伯的名字，我们都知道，他以前做牛中的，不知带了多少牛进屠宰场。

爸爸急忙解释：“不是卖给屠宰场，而是他说自己养，我才便宜卖给他的，还答应他赊账。”

就这样，爸妈带着弟弟外出打工了。好像没有谁不舍的，除了我对他们离开的原因耿耿于怀外，哥哥依旧很少着家，姐姐反而兴奋得像回归森林的小鸟，马上就把舒表姐叫家里来同住。

舒表姐问：“你爸妈不在家，你不是该伤心不舍吗？”

姐姐那是不削一提：“有什么好伤心不舍的？以前他们在家，我都迫不得已躲你家去。

我妈，从早到晚，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还逼着我跟她一样干活，不然就天天骂。现在多好啊，自由自在。”

舒表姐又问：“那你也该担心一下，吃饭的问题吧？”

“切！以前菜是我们种的，饭是我们做好，再去叫他们吃的。”姐姐说。

然后看向我，眨眨眼晴：“我们每次去叫人吃饭时，都会被骂上一句经典，怎么说来着？”

我马上意会，就跟着姐姐一起念：“你们就只会吃，我却屁股都没空沾凳板。”

放飞了一小段日子，姐姐就带着我去学校注册。

我就像姐姐的影子，紧紧地贴着她。

队伍前面的人，动作都很快，到我们了，姐姐说：“注册一年级。”

我探出头来看，是一位很老的老师，老花镜撑在鼻翼上，好随时都会掉下来的样子。他目光绕过镜片上方，盯着我问：“第一来？一年级？还没上过学前班吧。”

我有些急，看来想上一年级还得争取，于是鼓起勇气：“直接读一年级。不用读学前班，浪费钱。”

“今年是最后一批直招一年级，往后都要从学前班读起了。几岁啦？”

“8岁了！”我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我还不用浪费钱！

姐姐赶紧补充道：“哦不，户口本是10岁了。因为她排老三，写多了两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