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二）（1/2）

檀香焚焚，寂静无声的室内只听得见竹筒翻卷的响声。

梨花木做的长桌前，衣着黑色蟠龙纹的华衣少年右手执笔，不时在竹筒上圈点勾画。

“扣扣扣……”

三声敲门声后，小太监蹑手蹑脚地走到少年脚边，整个身子向前拱去，匍匐在地。

“大王……”

“长安君求见……”

书案前的少年挑了一下眉，一脚踢开快要碰到他绣着珍珠的鞋子的小太监。

“宣……”

听到主子发话，觉得委屈无缘无故挨了一脚的小太监还是急急忙忙连滚带爬翻了出去。

可是，虽然委屈，他心里却没有一丝不满。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没有身份没有地位的人就只能被人肆意玩弄。更何况，早已从心底染上的奴性已经完全支配了他的头脑，根深蒂固的思想让他觉得主子踢他他就该受着……

几个呼吸间，一位穿着灰色麻衣的少年单膝跪在赵正身边。

他不复其他人弓着身子不敢直视君颜的样子，反而两只大眼紧紧盯着面前的少年，显得格外依恋。

这人正是他的弟弟，唯一的弟弟——嬴成蟜（jiao）。相貌跟他有三分相似，但五官却不如他精致，可也算是个美少年了。

还记得那日他刚进王宫，成蟜就拦着他的马车泪流满面的让他收留他，言辞切切。或许是终究有一丝可笑的血缘吧，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忍不住心软了。

他身上的气息很纯洁，跟手染无数人鲜血的自己不同。即使他长在王宫，可却没染上这里尔虞我诈的黑暗。也是啊……成蟜……高远。那个男人，他名义上的父亲是真心喜欢他的吧，取的名字寓意都这么好。哪里像他，他正月出生，就名正……

“哥哥？”

灰衣少年偏着头叫他，这才拉回了他的思绪。

“嗯？”

“成蟜，你怎么穿了身麻衣？”

“那些内监可有克扣你？”

“不曾的哥哥！”

“是我自己要这么穿的……”

少年比他小两岁，十一二岁的年纪正是爱玩的时候。嬴成蟜站起身，揪住赵正的衣服：“哥哥……你就不要纠结这了……”

“我听说王都那儿开了家烟脂楼，听说这烟脂楼背后的老板可是大有来头呢！好像一夕之间那烟脂楼就出现在王都了！哥哥你陪我出去看看好不好？”

手握狼毫的赵正笔尖瞬间停了下来，朱红透血的墨汁滴在了竹筒上，流过几厘米后慢慢凝固……

“成蟜，孤还要筹备登基事宜，那花街柳巷之地还是让赵四陪你吧。”

不可质疑的表情，不可质疑的语气。绕是知道赵正疼爱自己的少年也晓得此刻的他只是高高在上的君王。拥有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和令所有人垂涎、飞蛾扑火的权利……

低下头的少年脸上划过一丝不满，“好吧，臣弟告退。”

……

……

“赵四！”

少年出了勤政殿，懒懒散散的环视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