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相思成疾（2/2）

窗外的夜还在悄悄流淌，云影翻开，又似一重重尽一重重画卷。筱洛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从窗口遥遥一望，便能看见郑衍的书房里还亮着灯，一个焦虑的身影在房里踱步。

筱洛顿了顿，起身披了件披风，便往外走。

郑衍见筱洛到他书房来，吃惊地打量着她。筱洛道：“父亲，有话直说，别老用那种眼神看着女儿，怪吓人的。”

郑衍微微一笑，问道：“怎么了？刚刚的伤好些了吗？”

筱洛回道：“用了父亲送来的玉容膏，已经好些了。”微微一顿，接下去道：“父亲，那宇文邕……”

郑衍看了眼筱洛，眼神渐变复杂：“你来找我就是为了他？”

筱洛轻轻吸了一口气，抿了抿薄唇，道：“嗯。”

郑衍叹了口气，道：“如今宇文氏虎视眈眈，为父也只是不想让你卷入其中啊！若是哪日宇文氏篡位，这百姓安宁的日子怕是再也不保了。”

“父亲，那难道就要为此牺牲伽罗了吗？”筱洛抬起眼眸。

“记得几个月前的绥州之战了吗？”筱洛微微点头，郑衍道：“忘了过去，为父只是希望你能找一个真正爱你的人，不要成为政治的牺牲品。为了这场棋局——牺牲了太多人。”

筱洛迷迷糊糊的明白，却又不明白。她不明白这个世界上的权臣居心何在，不明白这个世界上的战争为什么要存在，更不明白那日安德王对她讲了一件同样深奥的话：面具后的忧伤。

“那父亲……”筱洛抬起眸子，清澈的眸子中有什么东西闪过，“我以后……该怎么办？”

郑衍看着她，这双眸子仿佛如多年前的那个人那样清澈见底。

独孤婳是当时的大将军独孤库者之女，而自己只是一个清贫书生。第一次和她遇到是在皇帝的科举试场。独孤婳那时还只是一个刚及及笄之年的姑娘，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当时她被独孤库者许配给了名噪一时的官臣长子，却为了郑衍不顾家人反对偷偷地从家里逃出来，从此再也没有回到过那个家。

将近二十年的岁月，她跟着他从贫贱到了今日的卓有成效，一部分是他的知识，还有一部分便是她的哥哥独孤信在暗中的帮助。

其实，他明白自己不能让筱洛和筱筠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献出终生。他明白过那种感觉，独孤婳亦是明白。

独孤信的长女，四女，七女都是政治联姻，他知道筱洛的性格不如她们那般内敛，无欲无求。

次日清晨，筱洛去了一趟大司马府探望伽罗。伽罗的嫁衣和嫁妆满目琳琅，让筱洛深深地感觉到了那隐含其中的忧伤。

当她回到尚书府时，却意外听到了一个消息——筱筠犯了相思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