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榭庄之谋（1/2）

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呼吸被夺去，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温润炽热的唇紧紧压迫。他的右手掌猛地托住阿婧的后脑，左手拦腰拥住，人更贴近。

阿婧没有一丝要推开沈绛的意思。

这款款深情，奈何丛生，“木簪一柄，定情，从此以后，为卿独挽三千青丝。”这番曾经的诺言，原本以为会逐渐消失，会之间被岁月打磨的灰烬，但其实在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会存在着一场情爱。这场情爱，就算是想逃避，也终究不能躲过命运的纺锤，那是他们必经的路途，即便遥远，即便孽虐。

叶里藏花一度，梦里踏雪几回。

人世沧桑，岁月无情，安然无恙，此生余愿。

他们不过也是平凡的普通人，坐上这个千秋霸主的位置，来之不易的功名，自己用血铺成的路途，他们无从选择。

领主，普通人，还是逍遥散人，最后无非都会一抔黄土。

有什么放不下，还是有什么断不开。

平生空徘徊，阡陌留谁候——

说到底，阿婧心里，还爱着他。

不是不在乎，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心一次又一次的痛，表现的平平，无非还是心里保留弱若这不是雪羽楼，若他们也不是人中龙凤，若不曾经历这般，或许命运，会不一样呢？

“楼主，楼主，岚雪阁得知潼中……”司苒见到石阁的门开着，以为沈绛会在里面，进来的时候未曾发现人，听到石阁另一侧的门里有声音，便推开门进来了，向着他以为只有沈绛一个人在的房间禀报事情。

谁知道……

尴尬！

“姑娘，甄珞来送……糕点了……”甄珞也是一样，看到司苒在石阁另一间房内，以为阿静会再此，便也进了门来，看到了某一幕。

这两个人的闯入，让沈绛跟阿婧着实有些尴尬，此时的沈绛正趴在阿婧的身上热吻着，而阿婧双手也交织在沈绛的背后和金上。两个人正如胶似漆的甜蜜着，谁想到竟然会有人进来。两个人尴尬的缓缓起身，阿婧明显有点脸红，沈绛却略显失落生气的模样，还真的是打扰了好事，就应该关好门的。

司苒跟甄珞也着实尴尬，撞破楼主跟婧姑娘这番好事，他们也觉得自己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悄咪咪的转身、出去，在石阁等待着候命，脸上多了一丝窃喜，憋着的笑意让他们为这两位领主开心。

“你睡一会吧，我先，我先去，我先出去了。”被人看到了好事的现场，沈绛也莫名的结巴了起来。站起身之后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袍，嘱咐阿婧就在白楼休息之后，便出去看看司苒到底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禀报。

两个人在石阁偷偷的笑着，沈绛以从内阁出来，两个人瞬间憋着笑意，沈绛也觉得有点没有面子的感觉。

“甄珞……进去，照顾，阿婧。”说话略显不自然，使唤甄珞也觉得自己好像被看了什么事情一般。

甄珞提着篮子朝着沈绛福身之后，到了内阁之中看着阿婧外衫凌乱的坐在榻上，上前便是取笑。“看来楼主昨夜醉酒之后跟姑娘你发生了些什么啊，甄珞来的这般早，这都还被我看见了。”调侃，调侃阿婧跟沈绛早晨的这般甜蜜现场。

“行了，就你油嘴滑舌。”阿婧也不多言，便是默认了甄珞的想法。

甄珞当然替阿婧高兴，这个雪羽楼只有阿婧跟沈绛的名字会写在一起，那个花溪根本就不值一提。

一夜没睡的阿婧，在刚刚被撞见尴尬场景之后，莫名的清醒了些，竟毫无睡意了。整理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衫，安静地等待着沈绛处理完外面跟司苒的事情，就像是芳闺等着丈夫归来的样子，那样的安宁。

“楼主，自从上次婧姑娘把琴非意小姐的婚嫁之事录入岚雪阁调查之后，风霁一直在潼中榭庄未离，就在前几日掩陵风家老爷赶来了潼中，今天一大早来信，说是要，面谈！”

“风老爷还是有条不紊，比他那个儿子讲规矩的多，不会僭越了权利。他们都在潼中？”

“只有风家的人，不见掩陵其他家族的人，楼主，这……”

“既然阿婧当时已经答应风霁，那就不能显得我们雪羽楼毫无诚信，你去回复他，明日未时在榭庄一见。”沈绛坐在两侧的椅子上，拿着茶细细的抿了一口，司苒也起身，准备去回复了来信之人。

可谁知道，花溪突然的闯入！

“公子，你不能去。”黄衣女子慌慌张张的额推门进入石阁，司苒跟内殿的阿婧都觉得疑惑。其是花溪不过只是来看看沈绛酒醒了没有，不巧听见了他们要去潼中的事情，还听见要见的人是风霁，她担心。

“放肆，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哪轮得到你来言语！”花溪在沈绛的庇护之下，的确也是愈发的不懂规矩。她自己只是一个卑微的弟子，怎么有能力去禁止那些领主的行事。

内殿听到了花溪的声音，阿婧的好心情瞬间没有，莫名的怒气涌上心头，篡紧的拳头，指甲戳进肌肤，有了些许红红的痕迹。

“花溪，你先出去，这是我……”

“花溪姑娘究竟是怕风家人，还是怕我会谋害楼主，蓄意雪羽楼主之位啊！”沈绛原本是想命令花溪先出去，这些事情她还是不要插手的好，花溪也的确不知道阿婧就在屋内。怒气冲天你，原本的心情现在全部都毁于一旦，阿婧猛的推开门，广袖衣袍挥发的让人觉得她的白练即将出击。

“婧姑娘……”她终于感到恐惧了，昨夜她拿着沈绛的额腰牌来求阿婧的额时候，本来就有气，只是过了一夜阿婧不追究罢了，哪曾想今日一早又到这里来胡乱规矩，真的当她这个女领主好欺负？

“既然楼主这么不放心，潼中阿婧一人去便罢，阿婧不才，还请楼主好好管教管教我这个弟子，她的能耐，好得很！”阿婧甩手将沈绛的腰牌拍在桌上，很大声音，也带着很大的怒气。那样的讽刺，无疑是把沈绛跟花溪都说了一遍，花溪如今这般目无法纪，还不都是因为沈绛。若不是沈绛对她有了感情，她花溪仅仅凭借尹沧还不敢次次公然跟阿婧对着干，现在都这般明目张胆，再忍下去，恐怕迟早有一天会被踩在头上。

阿婧带着甄珞离开了白楼，临走之时他看见花溪的眼神，凌厉着又带点锋芒，这不是妒，而是怒成厌了。

今日原本好好的，阿婧跟沈绛早上原本好好的重温当初恋爱的感觉，哪知道阿婧又开始发脾气。沈绛其实最不喜欢的就是阿婧这般的，冷言冷语，他是个男人，更何况是雪羽楼领主，最爱的就是他的面子，若是有人弄得他不好看，他恐怕也不会那么容易消气。

相比起阿婧，花溪懂得如何装柔弱，如何装腔作势。

但是阿婧不会，她只会做她自己，对于那些心机，她不屑！

但是双方都这般强硬，恐怕只会是……

尘归尘，土归土，随风飘，雨中舞，纵然修得同床渡，到头来终归黄土。

见到阿婧离开之后，司苒禀明事情前因之后，便也离开了，现在整个石阁就剩下花溪跟沈绛两个人了。沈绛无奈阿婧此番的怒火，伏在案桌前面，躬下身去躯，微微叹气，很明显他不生花溪的气，对于花溪早上这般的无礼，他也毫不怪罪，这就是……

这就是他衷心对待阿婧的感情？

刚刚对阿婧还是那般如胶似漆，现在的柔情都转瞬给了另一个人？

到底他的感情是拥有，还是利用，他究竟是在利用花溪，还是在利用阿婧。

——相知一张脸，人心千万变！

穷尽孤独心呐喊，犹入地府失晨昏。

“公子，我，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惹得婧姑娘生气了！”花溪谨言慎行，莫名让人有一种怜惜的感觉。

“没什么，她就是那种性子，改不了……不过你今日的确是有些不顾规矩了，平日里是太慢惯你了？楼中事情，还不由得你来插手，别再有下次了。”沈绛提醒花溪，却也不带着任何的怒气，她可是早上打扰了自己与阿婧好心情的人，现在就这样一句带过？

沈绛终究还是心里有着花溪，不然，换了别人他也不会提醒让他们时刻注意阿婧的脾气。让她不插手楼中之时就是怕阿婧会那此来做文章，让她不要再有下次，就是怕阿婧会对她有什么别的敌意。但是沈绛不清楚的就是，越是这般对花溪，阿婧的额妒意就越深，原本阿婧是不想再管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但是花溪影响到了雪羽楼的发展，恐怕就不得不除了。

唯恐韶华不负，独饮相思入骨，恋恋风尘不知处，青丝亦不枯。可闻秋风稀疏，知否旧人已故，两两相忘江湖路，心倾不易主。

“姑娘，姑娘，你何必跟一个弟子置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甄珞见到阿婧如此怒火冲天的在前面走着，大胆妄加说了这么一句话，她心里也是砰砰打鼓。

不过甄珞说的也是，阿婧是什么人，不应该跟花溪置气，不值得。她就应该保持她之前的心，冰封起来，不在多管这些事情，这样心就不会痛，她不在乎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事情发生了，也就不那么在意别人的想法了。

悲伤流成河，闭上眼睛，悲欢交错。

曾经说的永远，本就是永不可能得到的长远，她应该看清楚现在眼前的现实，不过是来去无形罢了。

待所有人都离去之后，沈绛缓缓关上石阁的门，开启了石阁之中另外一扇神秘房间的门，进去之后，紧紧关闭。昏暗的光有着些许恐怖气息，蜡烛的火苗微微颤抖，好像招架不住这种阴森孤冷的气氛。沈绛拿火折子点燃了身侧的拉住，整个屋内瞬间光亮了起来，但还是有某一处地方，一直处于黑暗当中。

他拿出压在书卷当中的一叠纸，纸上小小的写着一个婧字，在这张纸的下面，是一列的名字。那张名单不是已经被烧掉了吗？为什么还会有另外的？不禁有些奇怪，但总觉得气氛诡谲异常。

从沈绛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他仔细地看着名单上的名字，清楚之后发现并不是当初的那张纸，而是另外的东西：

萧晗筝、卫祈暝、夏别仪、沙予夜、砚玄……这些名字？

这些不都是绿云山庄和风吟苍穹的人的名字吗？

风吟苍穹不必说，本来跟雪羽楼就是势不两立，但是绿云山庄严守多年，当初是阿婧也是为了保住绿云山庄百余人性命才进入的雪羽楼，难道沈绛如今不守诚信？

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是有多可怕！

“这么做，你不怕失去她？”黑暗的屏风之后，有人发出言语，可是却看不清楚究竟是谁。

“她是紫薇凤星的天选之人，向来信守承诺，当初她既然答应过我父亲，不论在怎么样，她都不会离开的。”沈绛突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经让别人觉得，他还真是深藏不漏。

“利用万俟、尹沧来削去婧姑娘的陌渊总权，再用陌渊的人暗中追查绿云山庄跟风吟苍穹，最后利用花溪混淆视听，分散婧姑娘的注意力。看来还是小看你了，你的手段与你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