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沉静（1/2）

“先沏杯茶吧。”她需要整理一下这两天的记忆。寒露应声而去，还剩下霜降站她旁边。

“小姐……可是有心事？”

“嗯……”顿了顿，“霜降，你给我找一些关于大渝的记录或书籍吧。”

“小姐打算……”

“对，接下来的三天，我需要快些了解我目前所处的状况，你性子沉稳又聪慧，想必已经明白我方才对于裴氏兄妹如此严肃的原因了。”

“因为……皇上想拿将军府开刀了，是吗？”

“对，我如今没有记忆，皇上如果要对将军府下手，我必定是突破口。所以我必须要了解，也必须冷静，绝不能让连累爹和娘。你记着吧，尽可能多找找。”

“是。小姐，您真的……跟过去……不一样了。”

闻言，蔺曦蕴笑了，根本不是同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一样呢？

霜降被她笑得一脸莫名，她正色到，“霜降，那你觉得，这样的变化，是好，还是坏？”

霜降思考了一会儿，“只要小姐还在，怎么都是好的。”

“啧，机灵。”

“霜降，趁着等茶，你不妨与我说说，以前的蔺曦蕴吧。”

霜降迟疑，她笑了笑，“不用害怕，我不罚你。”

“以前的小姐……有些娇纵，将军、夫人和三位少爷都非常宠小姐，情绪也十分外露，也不太喜欢读书，对于武功，小姐也不喜欢……总而言之，跟现在的您相差很大。”小姑娘一字一句地仔细斟酌用词。

哦，跟记忆里的蔺曦蕴差不多。

“你与寒露是什么时候跟我的？”

“小姐，我和寒露，都是夫人从战场带回来的孩子。霜降八岁进了将军府，九岁跟的您。而寒露，比霜降还要晚上一年呢。”

当年，北渝和南岳交战，曹徽璇刚生下蔺曦蕴不过三年，将军府便收到迎战旨意。战场刀剑无眼，即使曹徽璇再舍不得蔺曦蕴，也只能忍痛割爱，将蔺曦蕴放于曹家看养，而她则与蔺执一同共赴战场。并留下裴氏当时最优秀的精英日夜守着曹家，守着蔺曦蕴。

当仗打到最艰难的时候，南岳挟持多名尚且年幼的孩子，以威胁蔺执退兵。曹徽璇看着面前的孩子，就想到了与自己分离两地的女儿，她在保护别人家的孩子，那她自己的孩子怎么办？她意识到，他们不能退，她要赶紧回去看看她的孩子。便召来级别不低于营长的众多良将，连夜商量，最终破了南岳的轨迹。而活下来的孩子，有家的送他们回家，没有家的，曹徽璇对那些孩子说，“我可以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将军府可以给你们一笔银子，可以让你们吃饱饭，长大到可以自己养活自己；或是来我将军府，男子可以参军，女子可以做将军府的丫鬟。只要在将军府的一天，便保你们衣食无忧。”

有的孩子选择了银子，但霜降选择了将军府，当时也有好几个孩子也作出与她同样的选择。时至今日，她依然感激夫人。若是没有夫人，她怕是早已死在那个战乱的地方。

蔺曦蕴闻言，微微一笑，“娘确实很好。”

她想到了陆珩……陆珩对她很好，曹徽璇也是。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来到这一个家，每个人对她的善意，她都能感受得到。她已经把自己当成蔺曦蕴，把他们当成她的亲人。但她第一次尝试这样有很多人关心关爱的感觉，第一次当女儿、做妹妹，希望能够代替曾经的蔺曦蕴，做好她所扮演的角色吧。

陆珩……她的师父啊。来到这里的时间里，每一晚，她几乎都在做陆珩惨死的恶梦，从未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