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宁王府（1/2）

宁王府位于兴庆宫左近，胜业坊东南角，与薛王李业的府邸遥首相望。申王李捴、岐王李范赐宅于安兴坊东南隅，环绕于兴庆宫周遭。诸王每日侧门朝见，归宅后，吃酒作乐、击毽斗鸡，或到近郊追逐鸟兽，或者往别墅避暑，日日不断。

圣上在兴庆坊西南置楼，南题“勤政务本之楼”，西题“花萼相辉之楼”，常登楼，若听见诸王府乐声，便邀其登楼同榻宴饮，或直接到了各王府宅邸，赐金分帛、寻欢作乐，好不热闹。

然其中宁王李宪最受圣宠，实封五千五百户，历任泽泾二州刺史。颜如冠玉，声若撞钟，能诗歌，通晓音律，尤善击羯鼓、吹玉笛。素有“谦而受益，让以成贤”的美名。

可宁王虽是个谦谦君子，却喜好声色，穷奢极侈。宠妓数十人，皆绝艺上色，每日夜筵歌舞升平、通宵达旦，至春时，于后园花梢上系红丝金铃，每有鸟雀翔集，便令园吏拉动铃铛以驱之，因惜花之故，引得诸宫效仿。

那日，春搜围猎受疾，在府中静养了好些时候。近些时日，城中传遍了，楚家同薛家联姻的聊资，他正在案边抄写经文，吃茶，便又想起了楚家的来了。只见他包着软脚幞头，身着圆领蓝纹襕衫，腰白雁衔菊佩，踩梨木屐，口含沈麝，喷香于席。

“莫离，前些时候叫你打听的楚雅南，有消息了吗？”

“殿下，楚家确有其人，但……”

李宪停下了手中的笔，抬起他冷峻的眼睛问道：“怎么了？”

“楚三娘，幼时便夭折了，现楚家只有长男楚攸宁，次男楚攸宇。”

李宪饶有趣味地盯着莫离，说道：“那可真有意思了，莫不是楚家二郎哄骗了我？再探。”

“遵命！”说毕，转眼间，就没了影儿。

屋檐上立着个银发肤白的少年，淡蓝色的眼睛透着淡淡的忧伤。身着白纹缺跨衫，散发，戴着翠玉的抹额。冷傲孤清，竟不似这般年岁，叫人不敢起亲近之想。

脚挂在屋檐上，抱手，看着宁王，不过多时便翻身入了屋内，倚坐在窗栏上。宁王抬眼扫视一下，轻笑一声，便又继续抄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