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真相（2/2）

“那我父亲后来又经历了什么？让他做出了那样决绝的选择？”安忆秋从楚江离怀里抬起头，问。

“后来，皇帝明里暗里逼你父亲做选择，我想告诉你的是，你父亲的身份不简单，并不只是你印象里的区区小官，我也不知道要如何将他的能力详细地讲给你听，我只能这样说，你父亲手里，有可以轻易动摇皇帝江山的资本，不动一兵一卒就可以颠覆皇帝的整个江山，这样讲，你可能会很吃惊，但是这就是真相。你父亲大概也是不想让你知道的，这样可以保证你一生平安无虞。”楚江离说完，静静地看着怀里不可思议的姑娘，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然后呢？皇帝就随便找个理由杀了他？”

“不，”楚江离静默了一阵，“那皇帝的理由在我看来，不仅随便还很荒唐，他随意污蔑你父亲妄图通过诬陷忠良之臣，阿谀逢迎，引起朝廷党政从而从中获利，企图谋取王位，为了避免怀疑，还在你父亲身边安插了眼线，企图从内部证实他的荒唐的理论，你父亲对此不屑一顾，他告诉皇帝他无心威胁，若真有心，你现在早已经不在这龙椅上坐着了。皇帝没受他威胁，只是静静地跟他讲，若是他的威胁没能消除，便对你下手，你父亲便与皇帝达成协议，用他死换你生。条件便是，皇帝不得动你，皇帝同意了。所以你父亲将你托付给你表叔，甘愿身死。”

安忆秋怔了一下，她突然觉得这世界变化太快，权谋筹划就是流血牺牲，一局棋，赢得都是背后的操棋手，而死的都是那些身在其中无法选择的棋子。父亲不愿意成为可以被利用的棋子被他人左右命运，只得自我毁灭以明志，只是这种手段太过残忍和心酸罢了。

耳边还是沉稳的呼吸声和踏实的心跳声，安忆秋在彻底冷静下来之后，突然意识到现在自己和楚江离之间的暧昧姿势，她就那样静静地靠在他怀里，哭湿了他胸口的衣襟。她连忙起身，捋了捋哭的杂乱的头发，有点尴尬地看着楚江离，像是做了什么极其不应该的事情一样，低着头，有点颤抖。

楚江离看到了安忆秋的反应，知道她已经好了许多，恢复正常了，心底长舒了一口气。看到少女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胸前，耳朵渐渐不由分说地红起来，他嘴角微微翘起，原来小姑娘是害羞了，真的是越看越可爱啊。“别看了，其实我不在意的。我希望你好过一点，至少不要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偷偷哭，太委屈了，我受过的苦，不想让你再来一次。”

安忆秋听到这句话，心突然没来由地揪了起来，原来，他也曾经历过这些痛彻心扉和长夜漫漫么，原来，他也会脆弱和踌躇么。安忆秋第一次没过脑子地做出了行动，她猛地扑到楚江离身上，抱了个满怀，就在楚江离为这种猝不及防的温柔动作怔愣出神的时候，小姑娘突然在他的耳畔用哭得有些哑的嗓子低声说，那就让我抱抱现在的你吧，就当是为了那个小小的，独自忍受孤独和痛彻心扉的楚江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