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门婿（1/2）

雨客看看这不大的平台，一根天然的大石柱，靠崖壁一侧凹进去的有一张不大的石床，石床边上有烧过枝丫的痕迹，想必是给犯人取暖的。

雨客刚坐下来，就被突然过来的另外两个兵捉住，用绳子捆在了大石柱上。

大概三四个时辰，两名看守看了看一动不动，甚至都不喊叫的犯人，便翘了班，溜去吃酒了。

他这才使了个小法术，将自己从那大石柱上放开来。将那残败的火堆燃着，双手垫在脑袋下面躺在那石床上。

“你倒是一手解绳子的好伎俩！”少主不知何时突然过来，看着他，说。

雨客一下子坐起来，三两下站在柱子前，正想用法术将自己捆起来，突觉，这样不合适，便笑着道：“烦请少主将我捆起来！”

少主却只是笑了笑，说：“不必了！你若真想被捆起来，自己捏个诀就好了，何必要劳烦我？”

雨客愣愣，随即笑道：“你竟看出来了？”

“我不止看出来了，还知道，你这神仙的阶品着实不低呢！你一个上神，来这里究竟要求什么来救你的朋友？”少主坐在石床上，拿了个小棍子捣火堆。

雨客又愣愣，她竟看出自己的仙泽了，被隐了的仙身，看来，她不简单啊，既如此，不如也问问，“你竟能看到我的仙泽？只是，一路走来，我竟未瞧出这里人半点神仙气泽！”

“那是自然！”少主莞尔一笑，说：“我们这里的人日日所饮的乃是冰雪之水，久而久之，仙泽也化为透明，所以，你看不出来罢了！”

“你信我？”许久，仍旧立在那石柱前的雨客问。

“信，也不信！”少主答道。

“嗯？”雨客有些糊涂。

“我自然知道你同那些人不一样，可是，你同他们却是一样的目的！”少主说完，神色冷峻，似乎满腔的都是绝望。

“他们？也是来寻河图洛书真经的？”雨客说完，怔怔地看着少主。

“河图洛书乃是天地所出，天下人皆可求，可毕竟是女娲族保管了这么些年，究竟该给谁，还是不好分说的。何况，用它来做什么，也是不可知。它可以救人，也可将万民至于水火。”少主神色严峻，说：“若你所救乃是为着一个情字，我劝你还是算了。”

雨客一听笑了，她别的不提，但说了一个“情”字，这似乎是一个很好的征兆。“若我所救乃是为着天下苍生呢！”

少主果然有些意外，看着他，许久，说：“你还是先洗洗吧！”说完这话竟起身离开了。

雨客又是愣在那里，又想起此时他那万分不堪的形象。

一个侍者带着他去了天池。回来依旧将他带到这个崖壁的平台上。一路上，雨客各种询问，总算知晓了，近日来，有一干人总来这里，据说是蛊族派来的。只是他们的老主人似乎不在意，当年，蛊族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不入流的小把戏。

雨客当即明白，那些人想必是白荼所派，若是老主人掉以轻心，怕会有大难降临，他虽未遭受蛊毒之祸，可近日来，白荼给那些仙官们用蛊，天宫乌烟瘴气，他早已暗中寻访，方知，白荼种蛊的技法乃是前无古人。

那侍者离开时，雨客再三叮嘱务必让少主过来一趟，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侍者答应的好好的，谁知，他却丝毫没放在心上，只以为这个小白脸乃是看上了少主才这般死乞白赖。

何况，少主身边的人都传，老主人听说这么个人乃是上神的阶品，一心要为少主择婿。少主也是因着这个缘由才来看他，虽则这个人长的的确不错，可是，梳洗干净后的小白脸，少主还没见过呢，想必，少主看到先前那个脏丑怪，丝毫都不会动心的，此番种种，乃是因为少主觉得将这样一个上神只做为一个门婿，心中愧疚罢了。这般想着，这个侍者才带着雨客的再三叮嘱吃酒去了。

吃酒时，还不忘大放厥词，说少主的门婿这回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于是，众人皆嗤笑，说，先前选了那么些，竟一个也没成。少主的门婿，孩子出世后，亲爹可是要被处死的，还不如做那一般人的门婿，虽则仍旧是苦力，好歹能活着。

众人一番争执，仍旧喝酒。

第二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等了一夜，不知何时睡着的雨客猛然间醒来，不知身处何处，差点从悬崖上掉下去。

“天亮了！”说着，便要冲出去，被两个刚刚换了班的守卫拦住了，“少主允许了，你才能去！”

“去哪儿？”雨客似乎觉得这一夜间已经发生了些什么。

一个守卫要说，另一个似乎要制止，那个守卫发牢骚，“有什么不能说的，大家都是男人，男人何苦为难男人？”这般说着，那个守卫竟一股脑儿说了清清楚楚。

雨客这才知道，原来，这风师嬟的后人遵循了自己老祖先的传统，乃是女子当家，可是，近些年，这母系的执政被瓦解地只剩这一处了，为了延续本族，她们规定，最高统治阶层不能出现男性，所以，这些女子都是不婚配的，但是，却要延续后代，为此，他们会选择一些外族的男性作为门婿。生下来的若是女子，仍旧入了这上层，若是男子，便会被送入专门的养育机构，训练成精兵。

这少主乃是接班人，她的门婿将来是要被处死的，以免将来干涉朝政。但是，为着子孙考虑，少主的门婿又是择优选录的，那些人知道自己的处境后，寻死觅活的，假装不能繁衍后代的，逃跑的，总之，好些年了，和少主一同长大的那些女子们都有两三个孩子了，她却至今是女儿身。

“兄弟，你这阶品，逃跑，完全不在话下，何必当这个冤死鬼呢？”那人说完后，好心相劝。

“总该变一变了！”雨客笑了笑，说。

那两人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却觉得这下应该有好戏要看了。

正午时分，太阳曝晒，雨客在这毫无遮蔽物的平台上，挤在那石柱窄窄的荫凉后面，十分惨淡。想来，做一个上神，做到这个份上，也是因心有所图，若非此，谁愿意受这罪。连那两个看守也躲到远处的阴凉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