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神秘的老妇人（2/2）

那老妇人显然清楚她这一问好奇的是什么，却不慌不忙地齐腰间右手划了一圈，登时现出一些案几并蒲团来，案上有茶水，她自己坐下来，方冲他们说：“坐下吧，喝口茶，想必外面那些腌臜东西是吃喝不得的。”

瑞羽闻此，连忙坐下，端起茶盏，喝了口，果然好很多。只是肚内空空，又不好开口要，于是，可劲儿地喝。

露华偷偷拉了他一下，暗示他别喝了，想必，在这里，干净的水原本也是珍惜的东西，老妇人真巧看见两人的小动作，竟误解了露华，严词道：“我老妇尚且不至于骗你们，给你们下毒，放心喝吧！”

露华连忙要解释，被老夫人伸手制止了——大抵她的怒意已然消散，她说：“广成子原本是在那凡界的崆峒山上，谁知，当年，你们的共主非要做出个什么畜生道来惩罚那些犯罪的人，于是，天地间便出现了这么个邪恶的地方。只是，正巧将它设在了崆峒山弹筝峡的暗河左右，并使得它不能随意与其他地方相通，如此，方能如牢狱一般。可是，此处，正巧将那七十二石府洞天之一的广成洞划到了外界。为了防止畜生道的人混进石府，于是，他设了一道天障，将两个地方永远地隔开了，只是，这一隔，却也将他和这个世界隔开了。”

露华听得糊涂，瑞羽听得更糊涂，连声问：“那就是说我们见不到广成仙了？是这样的吗？婆婆？”

“崆峒山的广成洞府乃是崆峒山的尽头，畜生道又是凡界的尽头，你说如何到了？”老妇人反问。

露华心中绝望，难道这位好心的老妇人是要告诉他们别再妄想找到广成子了？

“你们要救的人若是不打紧，我劝你们还是回去吧，这里每旬换班，换班时有一盏茶的空挡是由小兵看守的，凭你们的本事，应该能厮混出去。”老妇人自顾自喝了口茶，斜眼偷看露华。

露华心内焦急，却不露神色，只是恳求道：“婆婆，你肯定是有办法的，是不是？我要救的乃是凤鸟族的太子殿下。”

说到“太子殿下”，老妇人手一抖，茶盏差点摔了，幸好她即时回神，只是洒了点水。

瑞羽一听，原来要救那臭小子，早知道就阻止公主了。

“您，难道认识他？”露华连忙问。

“何止认识！我当年可是拜他母亲所赐，才来的这里。”她的这番话顿时让露华倒吸一口凉气，早知道，说谁也不能说他啊，完了，完了！

瑞羽一听，心中打鼓，他们竟是仇人，虽说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可是这毕竟是公主的所求，便也是自己的所求。再说了，那老婆婆定然会把他俩一视同仁，会不会把她们两个都剁了？

“他怎么了？”老妇人关切地问。

这下，露华不知该怎么说了，是说死了让她高兴一下呢，还是我自己要救他让她恼火呢？

“你但说无妨，老身也活了这么大把岁数了，早已看淡了。”老妇人安慰，可是，露华心中仍旧打鼓，只得怯怯地说：“他，他被火神烧死了。”

“烧死了？那你还如何救他？莫非他的仙身还保存完好？”老妇人连连逼问。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看老妇人这架势，功力不浅啊，打起来，露华还真是没把握，况且，她毕竟是这里所见仅有的能帮助自己的人，也是先前乐意帮自己的人，此刻，却大有玉帛化为干戈的趋势。

见露华仍旧犹豫，她叹了口气，说：“如今，这里能帮你的就是我了，离了我这阴阳府邸，你们顷刻间就会被畜生道的士兵追击。你只需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露华怎能信她的？帮？不帮倒忙就万幸了。

“那，那个……”露华犹犹豫豫却不知怎么说。

“婆婆，您就只说吧，怎么做才肯帮我们？”瑞羽反应快，爽利地说。

老妇人看了看瑞羽，笑了，许久，才说：“我原本是天宫里的一个掌灯小神。那时王妃怀孕，胎像不稳，被诬告是膳食不合适，那膳食小官竟被盖了个谋害天嗣的罪名发配到了畜生道。我替她进言于共主，说畜生道有冤案。因我是传话的人，就说我同畜生道有往来，不合乎天规，原本要将我罚上一罚，降到凡界了就罢了，谁知，曾经得罪的一个小神突然站出来，说我同广成子有私情。此事一出，顿时闹得沸沸扬扬。连共主都疑惑，我一个不足三万岁的小仙是如何自由往来于仙界和广成子的第二道天宇？可是，共主竟然信了。”

“我来到这畜生道，方知此处的艰难，于是，我便找到了传说中的广成子，向他诉说了一番，那个时候的广成子须发皆白，却是一副青年才俊的面容，甚是有风度，见我一个小女子因这段流言被罚的这么惨，善心大发，布了些法力与我，教我在这院中生存，说只要是在这院中，便没人敢进来。只是，广成子修的到底是与日月同光、与天地合一的道，终是容不下我这个凡俗心重的小仙，哪怕是端茶递水，也会扰了他的清修，于是，我便来到这里。为了报答他，我从中物色，寻找仙骨未除的合适的小仙送给他，作为侍茶小僮。可是，寻了许多，都不满意。”

两人一听，这才恍然大悟，果然，这世上没有白送的好事，他原来是要寻一个人作为仆人，瑞羽当即表态：“我不行的，我尘缘未了，修不了道的。”

露华却立刻说：“婆婆，我可以的，早先，我历劫在凡间看透了爱恨仇、贪嗔痴，我愿意做侍茶小僮。”

老妇人一看，不禁冷笑，说：“天下的男子果然都是一般。”她瞅了一眼瑞羽，转向露华说：“可惜，广成子那里是不收女僮的。”

露华惨然，却又不能强迫瑞羽。

“你不必着急，万事皆有姻缘，需得广成子看上了才可。”老妇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