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叶归尘（1/2）

京郊外一间破落的木屋里，叶归尘正专心的擦剑，若是剑上沾了血他是丝毫不在意的，甚至有些兴奋，但如今，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残剑士，竟然在拿着墩布小心翼翼的擦着剑上残留的口水，抱着剑心疼的模样似乎与昨日战场上无人匹敌的大侠判若两人。

缔樽晕乎乎的从榻上爬了起来，举起胖乎乎的小手揉了揉眼睛，再睁开时，便是清澈灵动的样子。

“你是谁？”缔樽瞪着大眼睛，疑惑的看着眼前白头发的老头儿问道。她有点儿记不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小木屋，又是怎么稀里糊涂的睡着了，她好像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

“叶归尘。”叶归尘擦剑的手楞了一下，随即回忆起久卿灰飞烟灭前的动作，点了点头，又叹了一口气才慢慢说道。

“哦，老头儿你好，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不是老头儿。”叶归尘生气道。

“那你的头发为什么是白色的，就像一个老头儿一样。”缔樽指了指叶归尘的头发，似乎绝对不过瘾，便干脆窝到叶归尘的怀里，抓起他的头发把玩起来。

叶归尘长叹一口气，将缔樽放下，说道，“你娘没有教你叫别人老头儿是很不礼貌的吗？”

“我娘？”缔樽又钻进叶归尘的怀里，咬着手指头问道，“你知道我娘是谁吗？”

“不知道。”叶归尘答道，缔樽似乎有些失望，低着头不再说话。

这次，叶归尘没有放下缔樽，而是站起身来，让她骑到自己的脖子上，就这样跑到院子里，一大一小在院子里嬉闹，缔樽清亮的笑声穿得很远很远。

这一幕，也永远刻在缔樽的回忆里。

由于缔樽醒的晚的缘故，只一会儿便到了晌午，明晃晃的阳光直直照到院子里，让人懒洋洋的，尚年幼的缔樽转眼又困又饿，不知所措的哭了起来。

叶归尘有一些苦恼的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缔樽，他钢铁直男的脑子转了几圈，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前一秒还咯咯笑的小胖子下一秒能哭成个傻子。

叶归尘将缔樽抱起，想象着久卿的样子轻轻的拍她的后背，大大的手掌拖着缔樽的头，困意渐渐盖过了饿，缔樽大大的眼睛终于撑不住又睡了过去，就在她闭上眼睛的同时，小肚子里也发出了一长串咕噜的声音，纵是叶归尘这样的大侠也忍俊不禁，轻轻捏了捏缔樽的脸蛋。

小孩儿的脸真软，叶归尘想着，便把缔樽又放回到榻中，按住她胡乱挥舞的手脚，盖好被子，又擦了一把她嘴角泛滥成灾的口水，便转身拿起桌上的剑，叶归尘关上门离开的时候，听见缔樽在喊着糖葫芦。

集市上，叶归尘脚步匆匆穿梭在人流中，耳边是各家摊贩的叫卖声和女人尖声叫骂的声音，纵是哪家好使的又八卦不成反被骂了吧。

尽管叶归尘是江湖大侠，但这位大侠最喜爱的事儿便是赶集和凑热闹，不管是为了几个铜板和商贩讨价还价，还是和女人们凑在一起听八卦，他都样样精通。

在这些世人眼里，叶归尘可不是什么大侠，充其量就是一个白发苍苍的市井老头儿罢了。

叶归尘也从不在意这些虚名，只是偶尔东家着了贼，西家落了东西，北边儿孤寡老人，南边儿可怜的孤儿，他都悄悄地去帮上一把忙。

集镇上的人见了叶归尘都熟络的大声打招呼，但这么久以来谁也不知道这个白发老头儿姓甚名谁，家居何处。

一路脚步匆匆，叶归尘终于找到了目的地——卖糖葫芦的摊贩。

钢铁直男也有开窍的时候，叶归尘想起初见缔樽时，他便吃了她的糖葫芦。

那时，看着肉呼呼的缔樽跌倒，叶归尘竟玩心大起，捡起她的糖葫芦，在她火热的目光的注视下，吃掉了她的糖葫芦。

但是她竟然说他老，他最不喜欢别人说他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