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爸爸也是属蛇的（1/2）

1984年，并不遥远，可是又好象很久很久之前的事。1984年，任我是个天才，大脑大开洞，也想不到今天是个什么样子。九岁的小女孩如何会想到，根本没想过，十九岁会是什么样子，二十九岁是什么样子，三十九岁呢？。。。。完全没有概念。只是紧紧的，紧紧的看着眼前，或者茫然的看着接受着今天，今天是什么日子，妈妈自杀了，她死了，就是这样，没有什么了不起，这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个小孩子没有未来的意识，只是象个小动物一样的，象世间万物一样，顺其自然的接受着今天。她的脑子里能想什么，什么也没有想，过一天是一天，象个小狗小猫一样，无意识。

人是个什么东西。无意识的童年，谁的童年有意识？有记事，会记住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吧。

那天雨下得很大，倾盆大雨。

小姑在那里大声大声的哭，哭着吼着。

也许，小女孩冷眼看着这一切。她也没哭什么，只是呆呆的，呆呆的看着发生的这一切。

无意识的记住了那天的晚上，那个昏黄的灯光下，被子床单什么的被村里的帮忙的女人扯下来，可能是妈妈死了，她睡过的东西要扯下来，扔出去，还是什么意思？

后来的后来，妈妈就被放在棺材里了，放在村子里稍远一点的地方，菜地里。

妈妈没有走远，就在那儿呢，走过去可能有三里地。

她若没事的时候，会过去看一看，如果姐姐敢欺负她，她就故意去哭一哭，为了博取同情，不是为了想念。

她心里清楚得很，她没有多少想念妈妈的意思，但这可以作为武器，二姐从此不敢惹我。

我是个无情的孩子。

却执着的护着你，莫名其妙得很。

匆匆那些年，那个小孩子，象猪，狗，猫，一样的长大了么？

看看今天我的小孩子们，她或者他们未来想到我这个妈妈，会想到些什么呢？

我的记忆比她们可能是要满得多了，妈妈，你对我的印象肯定是要满得多了，对不对？

你记得小女儿的印象是什么呢？这是一个永远未知的谜。

从零星的哥哥姐姐，或者村子里认识你的人零零星星的陈述中，好象那是一个很可爱的，很精的孩子，丫头精，这个外号。

如果那时有影象该很好是不是？比如现在的娃娃们可以通过这个看到自己生动的童年，和中年父母亲在一起的感觉，有那么多的回忆空间和真实影像，毫不怀疑自己的历史瞬间。

黑白留下几张。

不认识那个小小的自己。

完全不认识。

现在小哥哥也走了，你们聚在一起了吗？今晚突然想到，小哥哥是放心的走了，他可能对自己的家庭很放心了，家里的厂里有能干的儿子儿媳打理，又有他们的母亲大人帮忙，两个孙子在长大，一起那么美好的样子，他在不在已经无关紧要了，他要去阴间，去家里的另一半，那里有守候太久的妈妈，爸爸，还有小儿子，这又是一个小家，在那里奋斗更有价值呢。

谁也没有真死过了，或者死后又回来了，谁能保证说就一定没有呢。很多迷信都说有的，比如贵州的傩面这个古朴的迷信，就明明白白的说，死后的家人，是要见面的，还要在一起生活呢。这是我在去年的一期《收获》杂志上看到的一篇写得很详尽的小说。

如果是那样，我们迟早都是要相聚的，时间长短而已。随时赴死，我是不会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