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父亲（1/2）

父亲去世前找人写了一个十多页的自传，一个有文化的厂长。

他喜欢打麻将，很多年，没有断过。可能从我高中开始，高一，九一年左右开始，他基本上规律性的打麻将了。那一年，小哥哥已经完全接手他的生意多年，并且做起来了。他年岁已大，只做一点固定的小生意了，有钱花就行了，他前些年做生意已有积蓄不少。他的生意，无须出门，在家做就行了，就是卖丝棉。人死了后要用丝棉把全身包裹起来，再埋到土里面去。现在写这些，记忆全部展开了，对，就是那种那种丝棉，他做了很多年生意，早已很有名气了，进货出货，都是人家上门来拿，还做被面生意，就是过去的被子都是缝上的，那表面一层，多是绸缎的，颜色鲜艳，红色的，花或者孔雀，很美的，也是死人了，人家送礼，会送种被面，当年好象那个丝棉六十至八十一斤，被面一百七十一床吧。进货出货就可以，赚中间差价，批发。之前是可以买了蚕茧自己拉撕开成丝棉，这样就赚钱更多些。

赚钱，对爸爸来说，并不难。他也不想挣很多钱，就这样，生活小康比较好，就行了。这活也轻松，比过去的天天摆摊要好上一百倍了。

于是有时候打麻将和喝酒了，这两项是他的最爱。

智力可能是不够用的，他并不聪明。麻将总是输，极偶尔赢，但在他嘴里，都是赢了一点，输，有时候当然也输了一点，玩呗。他总是笑咪咪的样子，从路口走回来，吃晚饭了。一般他都是下午打，有时候，晚上也打。

打麻将的多是些退休的老干部，很多都是拿着很高退休金的，有的是厂长，有的是局长，有的还是还曾经是当兵回来的大官。每每他很自豪，麻友层次都很高嘛，大家谈来谈去，也就是子女，他一个做生意的，孩子们混得不差，都有日子过，还很有面子，他会细细跟人家说孩子在哪里有店，做什么生意，大概能赚到多少钱。与那些有文化的人的子女比起来，比得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