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金风玉露一相逢(1)(1/2)
一整个春天,洛阳都在举丧。
先是平阳昭公主和襄公的大丧,柴哲威撑着病体举哀,不成想一月后伤情恶化,随着父母去了。
帝素服举哀,辍朝五日。群臣上表请听政,凡五上始允,即御坐,哀动左右。平阳公主既有救驾之功,又有戍边之功,自然与寻常公主宗室不同。帝甚哀之,特命军队举殡,谥平阳公主为“昭”,以太子之礼下葬。驸马柴绍追赠荆州都督,谥号为襄。柴哲威追赠交州都督,谥号为明。二人皆随公主葬入皇陵。
群臣无论怀着什么心思,此刻也是不敢多说一句。潞王英王之事,亦是无人敢求情。神都倒是迎来了一段诡异的平静。
豆枝有功,得了封赏还家厚葬。姚旦给她在邙山上赵道生的墓旁边立了一座衣冠冢。
立碑那天恰是平阳昭公主一家出殡的日子,浩浩荡荡的军队从紫微城一路绵延至洛阳城外,主事的郎官、送葬的宗亲、随侍的宫人等等更是不计其数,引得城内百姓纷纷出来看热闹。
柴令武捧着牌位走在队伍最前面,姚旦一路送着,总忍不住瞧他。
柴令武是平阳昭公主和襄公的次子,比姚旦还小两岁,虽然在边关长大,看着比神都里同龄的宗室成熟些,但到底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往日看着结实康健,这短短的时间,便瘦脱了形,衰服空空荡荡地挂在身上,看得人心痛。
姚曌也心疼这个孩子,本想将他留在洛阳。可柴令武一心要去皇陵为父母兄长守孝,不愿留在神都。姚曌只能随了他的意。
到了分别的地方,姚旦朝柴令武手中的牌位行了大礼,哭着拜别长姐。又想对柴令武说些什么,千言万语涌到嘴边,却说不出,泪眼相看半晌,只憋出“保重”二字。
“保重,姨母。”少年也如是说。
随后,少年头也不回地向皇陵方向走去,离姚旦越来越远,也离这座逝去了他的亲人的城池越来越远。
姚旦立在一旁,望着柴令武远去的背影,看着送葬的队伍渐渐成为一条绵延不绝的线,突然觉得寒冷彻骨。
他一定不愿意再回来了。姚旦想。
回宫的时候天色将晚,姚旦前去回禀陛下,正撞见了未去送葬的四哥相王姒宥。
姒宥跪在姚曌面前,脸色苍白。姚曌坐着,面色不悦,见姚旦进来也未放下脸。
姒宥是姚旦的兄弟姐妹中唯一没有出现在这场政变中的人,从头到尾都仿佛隐形了一般,按理本没有他的事。然而姚曌一出集仙殿便命人将姒宥圈禁起来,只允许他出来为平阳昭公主一家哭了一回丧。
姚旦心里明白,陛下被软禁,潞王监国,公主不知所踪,姒宥还能毫无反应,不可能无辜。潞王府与英王府尽皆下狱,已是难逃一死。相王的生死,姚曌却还在犹豫。
姚旦本能地不希望姒宥死,为着这个与她年岁最相近的哥哥,也可能是今后唯一的哥哥。
“四哥哥又怎么惹母亲生气了?”姚旦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平稳。
没有人回答她。
还是姚曌先开了口:“你自己身上的事都掰扯不干净,还向朕求情?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想与潞王英王兄弟情深,让朕索性一并赐死你?”
姒宥语气恭敬,面无表情:“儿并无此意。二哥三哥罪无可恕,可府里几个孩子无辜,请母亲看在他们皆是您的孙儿的份上,饶他们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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