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带徒弟（1/2）

前段时间律所去京都大学开招聘会，选了几个六月份才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今天几个实习生正式进律所报道了。一眼望去，他们脸上的稚气都还没有完全消退，即使把头发整整齐齐地梳起来，统一地穿上了衬衫和西裤，从眼神中也能看出来一丝丝的拘谨和慌乱。

看到他们，林一就想到了前些年胡夏唱的那首红遍大江南北的歌：“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穿上一身帅气西装......”这样的画面感让林一觉得新奇。林一正式踏入这个社会的时候已经快二十五岁了，早已经熬成了“老油条”一根，畏惧和恐慌在研二当实习律师的时候就挥霍完了。即使后来初到律所的时候常常被老大骂哭，也不是因为紧张和害怕，只是对自己实战经验不足的懊恼和羞愧。

老大嘱咐林一也选一个徒弟带带。老大已经知道林一打算去魔都的事情了，林一向他自荐的时候，吓得他把刚喝到嘴里的据说十分昂贵的毛尖喷了出来。

老大是律所唯一一个参加他婚礼的人，其他的同事只是知道林一已经结婚了，具体是什么时候结的婚就不清楚了。林一活得像个外向的孤独患者，表面上好像和谁都能说上一两句话，整天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私底下却是不愿意去和别人攀关系的，林一是觉得圈子扯得太大了，根本没有足够的精力去经营。霍晴曾经说她这个人其实身上穿着一层厚厚的保护色，表现出的人格和真实的她大相径庭。

林一的婚礼是在蓉城举行的，京都这边只是选了个日子请亲戚朋友们吃了个饭。因为她和景然都比较忙，尤其是景然，那段时间刚好他们律所新接了一批案子，等着他这个领头人去处理，如果两边都举办婚礼的话两个新人可能会累到瘫倒，虽然景然说没有关系，但是林一还是觉得太麻烦了。之所以把婚礼场所选在蓉城，是老李同志和老林同志商议之后建议的，他们说都把人景然拐到京都来了，再把婚礼放在这边的话，景然家该有意见了。林一很想反驳，景然哪里是她拐来的，她可没有那么神通广大。

其实，老李同志和老林同志完全想多了。景然的妈妈是个特别温柔的南方人，身上有着南方女性独有的优雅的气质。说话的时候声音也是轻轻的，第一次听到景妈妈讲话的时候林一觉得仿佛有春风拂过。这样的一个女性却把景然爸爸这个典型的北方男人治得服服帖帖的。景然的爸爸即使在外面跟下属发了火，回到家也不敢造次。

有一次，因为什么事情，景然的爸爸回到家没有忍住把门口的椅子踢了一脚，被景然妈妈看了一眼就瞬间把火压了下去，乖乖地走过去把椅子浮起来，顺到边上。

景然妈妈对婚礼地点的选择完全没有干涉，林一去请教她的时候，她只是笑着说这是林一和景然的婚礼，一切当然由林一这个新娘子做主，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她只管帮忙就行。林一说还是在蓉城举行婚礼，景然的圈子都在这边，林一家那边没有什么很多亲戚，到时候让家里的叔叔伯伯们坐飞机过来就行，婚礼的事情可能要多多麻烦景然妈妈了。景然妈妈满口答应。

林一拜托景然给老大和导师两家人订了往返的机票，邀请他们去蓉城观礼。林一把请帖和机票给老大的时候，还悄悄暗示老大要多包点红包，凄凄惨惨地说她家景然为了养家很不容易，一边准备婚礼一边还要接案子。老大听了直叹，女生外向，女生外向，还好他们家生的是小男孩。

老大问林一是不是准备和景然一起去魔都发展了，怎么决定得如此突然。林一摇了摇头，目光躲闪，“不是和景然一起去，就我一个人。景然他吧，可能觉得蓉城的经济复兴没有他这个人物无法顺利进行，所以回去建设家乡了。”林一说的话，老大压根是半个字都不相信。

“小两口闹矛盾了？”林一觉得自己被老大蔑视了，她都这把年纪了怎么可能因为闹矛盾这种芝麻绿豆大点的小事就和景然分开。

“我和他离婚了，别问我原因，老大，这段时间我已经被家里的老太太折腾得还有半条命了，您就饶了我吧。”

老大转过身，拍了拍林一的脑袋，“行，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