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2/2）

终于一圈走完，简直像是折磨。

“姐，饿吗？”

从厕所出来，我是再也不想回去了，坐在酒店前的花坛上发呆，李程凯想必也是怕了，出了门口看到我，就赖我身边不走了。

“饿！”除了早上喝了点粥，之后我是一口没吃，净喝水了。李程凯的肚子也在叫。“走吧，作为长辈，姐姐今儿就请你吃饭，贵的不敢说，管饱还是可以的。”

至于那群不知道究竟谁家的叔叔伯伯的，大人的席面，有我们小孩什么事儿呢？

不得不说，长身体的小孩儿就是能吃，炒米炒面肉腿烤串，这小孩儿是样样尝了个遍，我今儿被塞了不少红包，却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你还吃啊？”

“你说管饱的！”

“……吃！管！”

李程凯这小孩儿是真的不客气，菜单是随便点，大有要吃穷我的意思。不过……

不觉得很有意思吗？之前见我就跟仇人似的小孩儿，总以为我要抢了他爸爸，现在却坐在我对面，冲我嚷嚷着要吃这吃那，对着我喊着姐姐撒着娇。

“小可爱~”

“姐你干嘛？”

“你干嘛一脸惊悚的……”

“因为你从来没这么喊过我，好恶心！”

“……”

“说吧，看在你请我吃了这么多好吃的，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帮你答疑解惑！”

“什么鬼？”

“你是不是想问我哥的事？”

这小孩儿这么善解人意？

“我呢，这叫会察言观色，你要知道，像我这么艰难度日寄人篱下……”

“行了，戏能别那么多吗？”能让我嫌弃的人不多，面前这小孩儿可能很快就算一个了。

“姐，那我能先问你个问题吗？”

我不想回答这小孩儿的问题，喜欢？大概吧，可想想又觉着不是，真的喜欢他就不会总是莫名其妙就惹他生气却还不担心，不是说谈恋爱的人都会心心念念想着对方，每天患得患失生怕自己做的不好惹对方伤心难过吗？反正我没这种感觉，程子潇？他大概也不会有。

“不管怎么样，姐，我劝你换个人喜欢。”没管我的纠结，李程凯很真诚的向我建议。

“为什么？”

“具体我不太清楚，我小姨说那个时候我还小呢。我这个表哥，好像从小就有个特别在意的人，大概是个女孩子。”

“大概？”

“别打岔，听我说完。哦对了，我小姨是我哥的亲小姨，我舅妈的妹妹，年龄却和我们一般大，都算是从小玩到大的，我哥对这个小姨也是很好很好了，从小到大没少替她背锅抗事……”

“弟弟，跑题了。”

“都说了别打岔，你还要不要听了！

“我哥从没说过那人是谁，小姨也不知道，但他的抽屉里啊，有几片糖纸，他跟宝贝似的从不让别人碰，小姨说那是别人送他的糖，后来我小姨翻着了就吃了，结果，就为了那几颗糖，我哥把她的手都弄伤了，现在还留着特长的疤没消下去，你可以想到当时伤的有多狠吧！

“那个时候，我哥大概刚上小学吧，你可以想想，小学的糖纸，到现在还保存的好好的，而且我哥有个习惯，兜里总会备着几颗糖，他也不是个爱吃甜食的人，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是这糖因为什么。”

“你就不能用脑子想问题吗？脚趾头找谁惹谁了！承受你的身体就够可怜了，别再承受你的脑子了！”

“不是姐，我哥喜欢谁又不是我能决定的，吃醋也不能找我撒气啊！”

我吃你个鬼的醋！

“好，不撒气，那我用脑子想想呢，那糖纸是奶糖的？就那种印了只大白兔子的？”

“观察的很仔细啊！”

我瞥了他一眼没辩解的心思，又替小凯叫了些零嘴没再搭理他，喝着饮料开始梳理我所知道的。

小凯所说的程子潇特别在意的人，不是我自恋，但我就是肯定那人是我。程子潇说很早就见过我，这么说是在小学？小学的时候，我好像确实很热衷那种一股甜奶味的奶糖，作为一个懂得有了好东西要知道与人分享的好孩子，我也确实给过好多人糖。但……就因为几颗糖，程子潇喜欢我了这么久？这有点扯啊，程子潇的家里，很缺糖？

“小凯，你哥家之前是不是……”

小凯瞬间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没你想的那么穷，不是什么富二代三代，但小孩儿想吃几颗糖还是买的起的。”

嗯……一般想不明白的，我大多时候是不会再费脑子下去，自己琢磨不透的，就找人帮忙琢磨，李程凯是不行了，他都琢磨这么些年都不知道，可以看出智商是可以放弃的那种了，程子潇是不能去问的，问了也不会说，那秦遥？也算了，她那儿一堆事还没理清呢。于是……

“你说，什么样的情况下，会让一个并不缺糖的人，会记住送他糖的人，还记很久？”

坐在教室里，我跟同桌头对头的趴在一起研究这么深奥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