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艰难的抉择（1/2）

穿行在纷纷扬扬的细雪中，少年在清晨踏上了一段几近希望渺茫的路途。玉声几乎坐车经过了整座城市，途中他又试着给杨平打了一个电话，可是对方仍然不愿接听。

即使知道自己此行很可能会被拒之门外，他的内心也没有丝毫动摇。望着恶劣的天气，玉声皱了皱眉头，加紧了前进的脚步。前些日子还只偶有掺杂于雨中的小雪子，而这就算是今年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了，雪景虽美可惜却并非欣赏的时候。

来到一栋独立的别墅前，透过偌大的院子可以看见那座三层的小洋楼。这里是杨平的另一个家，同时玉声也知道，杨平整个寒假都会住在这里。

在摁响门铃以后，他在原地等了许久都没有动静。玉声很清楚，杨平家里绝不是没有人在，因为他看到了二楼窗口探出的人影以及立刻被拉上的窗帘。这是贯彻到底的拒绝，可是就这样一直等下去也不是办法，玉声感到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了。

“我现在到你家大门口了，你要是不肯见我，我今天就不回去了。”玉声咬咬牙，伸着快要冻僵掉的指头微微颤抖着编辑了一条短讯。真是天道好轮回，昨天小依也是这般不讲道理的逼迫，最后被我狠心拒绝；今天就该我来逼迫别人了，然后也注定要尝到被回绝的滋味。

然而情况峰回路转，很快他就见到了怨气冲天的杨平，不出所料见面又是一通咒骂，“你这个无赖，跑到我家来做什么，真是太不要脸了！不过你可千万别误会，我没有半点要原谅你的意思，我只是不想有人冻死在我家门外。”

“对不起，对不起。”玉声一时理屈词穷，唯有连声道着歉。

杨平都没有正眼看他，冷哼了一声奚落道，“我可担不起您的道歉，你的冷血和无情是我这辈子都赶不上的。”

玉声知道他正在气头上，自然无话可说，只好沉默地跟在后面。进门后杨平随手倒了杯热水，粗鲁地砸到他的面前，没好气地挤出几个字，“喝完水赶快滚吧。”

瞥了一眼洒出来一大半的水杯，玉声叹了口气说，“你不要这样一直发火，我是真的有事情要问你。”

“那你放一百个心吧，我一个字也不会告诉你的。”杨平摆明了还没有消气，语气中充满了敌意，“还有，别想再耍赖了，我先把你请进来，再把你赶出去，现在你已经没有资格再站在门外使‘苦肉计’了。这里非常不欢迎你，识相点就快点离开我家。”

“我求求你，你把有关小依的事情告诉我吧。”玉声此刻深深地感受到自己的无力，低下头来黯然神伤道，“你不觉得小依的个性忽冷忽热的，就像人格分裂一样很奇怪吗，她是不是以前受了什么刺激？如果她真的有什么困难，我愿意给予一切帮助。”

“我要是说不知道呢？”杨平懒懒地望着他，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玉声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苦笑着说，“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从今往后我就不去小依家学习了，这次的事情是我的错，你替我给她道个歉吧，我想我以后也没脸再见她了。”

“等等……我改变主意了，你先坐下吧。”也不知道是哪个字起的作用，杨平突然间心软了，在犹豫了片刻后改口说道，“你没有猜错，我姐确实遇到了麻烦，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朝杨平投去感激的神色说，“谢谢你，我真的真的很想为她分忧。”

“你可别高兴得太早，我劝你最好只是当个故事听听吧。”杨平的语调异常平淡，似乎对此未抱任何希望，“别人的家事你掺和不上的，何况还是这种多年的恩怨纠葛。”

玉声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可是，出生于幸福家庭的玉声根本想象不到，小依竟然有着如此悲情的过往，杨平的叙述像一块巨石压在自己的胸口，让他的情绪沉重到几乎窒息。

三十多年前，在北京大学曾有过一段美好的爱情故事。男孩阳光开朗，兼具优渥的家境，女孩端庄大方，处事八面玲珑，他们都是同学眼中优秀的代名词。

如同大多数的情节一样，两人相识后很快就相恋了。都说“毕业就等于失恋”，很多情侣往往因为分隔两地，纵使当初立下的誓言有多惊天动地，感情也在不知不觉的淡化中无疾而终。

他们也经历过这样的阶段，不过深沉的爱始终维系着彼此之间的关系，甚至让心的距离越来越近。终于在两年后，男孩放弃了北京的工作，跟随女方来到了她的家乡并很快结婚了。

如果时间永远停留在此刻，那或许将会是完美的结局。可是有时就是不得不感叹天意弄人，这场婚姻仅仅只是噩梦的开始。

“大夫，您看这到底是什么问题？”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老大娘，对方看上去颇有资深专家的样子，让人对这场诊断不由得增添了几分信心。

医生推了推眼镜，收起了桌上大叠的检查报告说，“一切正常，你们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