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本就不多的耐心（2/2）

“小……盛楹她从小就由先天性心脏病，一贯心脏不好，受不了刺激，一直以来都是靠药物维持着。前几个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的病情突然加重，整天呼吸不畅，说话都是吃力，甚至……发生了休克。”

他的语气沉重无比，幽黑的眸子染着黯淡的芒，沉默了好一会，似乎才调整好情绪。“她从小就依赖我，爱当我的小跟班。可是她身体情况特殊，不宜走动太远。甚至正常人的上学工作，她都没有经历过。一直都是家里请了私教。我出国留学，去外市拓展业务……她每一次都伤心欲绝，哭得稀里哗啦，但是最终都会叫我别担心她，她会照顾好自己。”

听着独属于霍易与另外一个女人的甜蜜回忆，顾默只觉得男人的每一句话都宛如一把利刃在她心上、身躯上狠狠凌迟着，将她割得血肉模糊。

终于，她听不下去，哑着嗓音打断：“所以你究竟想和我说什么？”

霍易原本看着远方蒙蒙的山脉，此刻被她打断，转头望着她。

眼底有化不开的浓重情绪。

“和你说这么多，我就是想你能够理解小楹对于我来说就像我的亲人，尽管她有时候任性了一点，但本性不坏，甚至还经常为人着想……”

顾默唇角微微扯了扯，小声嘀咕：“怕只是为你着想罢了……”

“你说什么？”他凝起眉头，似乎听见顾默在兀自低喃。

顾默浅笑，“没什么。我说小——楹还真是个不错的人。”

特意拉长了盛楹的名字，语调却透着漫不经心。

霍易也意识到自己似乎不该铺垫这么多，他本想多铺垫一下，说些与盛楹的关系回忆，能够让顾默清楚他们之前的关系，不再误会，对于他接下来想说的事情，也更能接受。

不过目前看来，好像没这么简单。

明明他觉得没什么不能接受的，权当他有个妹妹就好，怎料这丫头会这么介怀？

委实有些……不懂事了些。

“她现在人在纽约接受权威心脏科医学组的治疗，一个人在那边很孤单……”

顾默都能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了，她不禁有些想笑，“她父母呢？”

霍易神色一怔，脸上有几分沉重的神色，“她父亲已经过世，她的母亲有着很深的执念，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京城。”

男人的五指慢慢攥紧，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

还真是奇怪的母亲，自己的女儿都病的这般严重了，竟然还有什么执念？而霍易的表现也是奇怪，无父母陪伴，再怎么说也应该是盛楹难过，怎么反而便成他了？

也是，两人关系那么要好。

怕是疼在盛楹的心，痛在霍易的身上。

她嘴角扯起一抹冷笑，“所以你要过去？”

他截然点头，不带一丝犹豫，眼底也没有一丝愧色。

顾默藏在袖里的指尖微微蜷缩，刺在自己的掌心间，眼梢眉梢仿佛一瞬都浸染了点点寒冰，透着森森的冷意，她的话语都变得恶毒起来：“能有什么执念比自己女儿还重要？人家母亲都不管她的死活，偏要你一个外人来管，就不怕万一自家女人若是——”

“顾默！”他冷厉的声音陡然响起，沉沉若裹挟着寒风呼啸般的怒气朝她铺天盖地而来。

顾默感觉车窗似乎都被男人的怒焰给震得颤抖了一下。

她感觉自己耳膜都要破了，而真正破的是她对他本就不多的耐心。

在她记忆里，霍易虽是冷厉矜贵，甚至对他人有些恣意狷肆，却鲜少对她真正发脾气，更别提如此沉怒地吼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