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2）

梧村里的炊烟在傍晚时分刚过就准时从各家各户的灶台上升起，漫延在屋舍瓦房上有种别样的意境美，这一时的乡间小道竟有些青烟袅袅的诗情画意之感，可惜刚刚聚起来的青烟很快又被北风无情的吹散了，又只剩下路面上的尘土，艰难的打着滚。

冬日天黑得早，入夜的君家小院只是用简单的几间茅草搭起来的，厨房在四面通风的大棚子底下，对着用篱笆围起来的小院。

“来来来！冬至每人吃一碗汤圆，一家人团团圆圆！”君秦氏笑着端了两碗汤圆递给了在大棚底下烤火的祖孙俩。

在东临大陆，冬至吃汤圆象征着可以和家人团团圆圆，象征着家庭和睦吉祥，所以，冬至吃汤圆又叫“冬至团”。

“谢谢奶奶！”

眼睛已经拆了纱布的陈九歌，不，现在叫君九歌了。这段日子，从丧子的的悲痛情绪中走出来的两位老人，待她是越来越好了，久而久之，她也渐渐接受了两位老人，把自己当成真正的君九歌。

在梧村养伤的日子，君爷爷每天清晨扛着把锄头到田里，侍弄庄稼，到傍晚才踩着夕阳的尾巴回家。君奶奶则是每天清晨，上栖梧山摘新鲜的野菜，然后回到家里洗衣做饭。

如今，九歌的眼睛好了，君奶奶就带着九歌做家务活儿，下午的时候，清闲时还陪着君奶奶晒晒太阳，说说话。到了傍晚就一起把饭做了，等到君爷爷回家的时候，饭也做好了。一家人坐在大棚底下就着月色繁星吃饭，这时候君爷爷还会说着他早年走南闯北的故事，别有一番风趣。

若不是还背负着血海深仇，也许九歌就只想永远沉溺在这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家生活之中。

“爷爷，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吗？”

捧着汤碗，九歌望着月色问道。

“有，当问当然！这世上当然有仙人。”君老汉抚着花白的胡子回应道。

“只不过爷爷可没见过真正的仙人，那些真正的仙人都是住在九重天上的天宫里的，爷爷呢？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如何能都得见！”

君爷爷望着月色，摇头长叹一声。

这时候，君奶奶也端着碗汤圆搬了张凳子坐下了来说:“虽说仙人见不到，但是仙师总是能见到的！”

“村里有来仙师?”九歌诧异道。

“是啊，仙师啊，每年都有仙师来村里收徒的，听说要得满八岁并且有灵根的孩子才能被仙师选中去当徒弟呢！”君爷爷说到这个，显得很兴奋，仿佛这是件无上光荣的事情。

“若能被仙师选中当徒弟，若是修炼有成那可是可以到天上去当神仙的呀！”君老汉一激动，拍起了大腿，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整个人耷拉了下来。

九歌不由关心道:“爷爷这怎么啦？”

“别管他，他这又是想起他小时候没有被仙师选中的事情啦！”

“哎！你这老婆子！怎么竟在你孙女面前拆我的台！”君老汉不满地反驳道。他那噘起的嘴弄得整个胡子都一颤一颤的，令九歌不禁怀疑胡子又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