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莫朝臣（2/2）

“什么？我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素罗吓得险些摔下马去。

“你是天生的细作，令人戒备，若不是尚且年幼，我绝不会留你活命。”

听闻此言，素罗心生寒意，却又感觉有些负担终于落地，正不知该说什么时，发觉自己已被拦腰抱起，随微生泱飞身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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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至午时，管斑医官已行至自己的医馆，见漆雕我父等在门口，先是一惊，看他手中没有木盒，才询问道：“令兄已被送来了？”

“是，师兄被安置在楼上。”漆雕我父笑道，“窥天鉴大人已将神医大人的忌讳告知小人，请神医大人放心。”

管斑无语扶额，心想小窥一定又把自己说得十分狼狈，只希望病患不要因此怀疑自己的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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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到漆雕我师的床前，漆雕我父侍立床头，不再言语。漆雕我师虽不能言语动作，但神志清醒，知是神医前来，眼中忽现惊惧。

“漆雕大师，请你放松心情，以免影响脉象。”管斑道。

漆雕我师随即缓缓呼吸，平静了下来。

管斑仔细摸索漆雕我师的双手脉象，发觉经脉紊乱，的确是修炼内力时受到惊扰所至，又觉此人内息虽并不深厚，却有一种莫名的迹象，让人感觉他的潜能极强，又说不清具体根由。看着漆雕我师期望中夹杂着恐惧的复杂目光，管斑心想治病要紧，其它问题以后再问也不迟，只是这次的别院竞技，他是赶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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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莫王宫一处偏厅之中，王上颛孙荃屏退左右，与丞相密谈。

“阖闾与明庶既结盟约，近日之内，必将进犯，丞相认为，以广莫兵力，可有把握统一遐方？”

广莫之主身体单薄，面容消瘦，但神韵之中，仍显英明之象。

“臣以为，我方胜券在握，只是王上需将亲王手中的兵权索回。”

“王弟长年驻守北疆，并无差错，突然索回兵权，只怕不妥。”

“明庶、阖闾位处东南、西南，而亲王在北，若趁机发难，我方将受双面夹击，到时王上若不想广莫被两国所灭，唯有让出王位，方能将兵力一统。”丞相面露忧虑。

“我已将绯瑜封为王储，难道他至今仍对争位失力耿耿于怀？”

“子女之权，又岂能与自身之权相同？”

“唉，我也了解他的个性，此事务必一举得手，否则，倒令他有谋反的理由。”

“微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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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考核过后，藏州的人潮又开始流动，入选者暂留各部候旨，落选者陆续离开藏州。因廉隅尚需协助盛会前后的治安巡查，不能再和尉迟忠礼结伴，于是禀报丞相微生顼，从此，尉迟忠礼便住在微生顼所属的相府客房。

廉隅隶属兵部，自然同微生泱一道参与考核，尉迟忠礼也跟着看人比武布阵，每日头晕眼花，可谓无聊至极，好不容易接触文臣，却又因丞相日理万机，只匆匆见过一面，就开始每日闲坐游荡，与门客结识交谈，也不算是毫无所获。

一日傍晚，有人传报国师已到相府求见，尉迟忠礼即随侍从前去。到得国师约见之处，只见管斑与窥天鉴也在场，尉迟忠礼心想是缃绮为避嫌疑，特地邀人作证。

“在下尉迟忠礼，拜见国师、管医官，司天大人。”

“先生不必多礼。”国师示意四人落座。

“是，前日相救，尚未致谢，若有吩咐，愿效犬马之劳。”

“都是他们四个出力，先生不必将我也算在内。”窥天鉴道。

“听闻将军当日出兵巡查，是听了司天大人的建议，可见司天大人料事如神，这份恩德，在下铭记。”

“哈哈，先生言重了。”

“先生醒来之后，可有不适？”管斑道。

“在下神志清醒，未有不适。”

“那便好了。”

“尉迟先生……”国师暂等半晌，才开口道，“缃绶与缃织可还安好？”

尉迟忠礼起身道：“国师恕罪，在下不知。”

“先生不是常与堂弟来往？”

“不瞒国师，在下临走前，曾与元旷、驸马一同设法扳倒绫妃，之后元旷被绫妃所杀，在下因遭诬陷而被通缉，驸马尚无消息。”

“啊……”缃绮叹道，“他既已和王室结亲，我便不能劝他投诚，但是阖闾政局混乱，难道真要他们效忠至死？”

“我听说边境那里尚未传来关于缃绶的任何消息，或许，这也算是平安地消息。”窥天鉴道。

“不瞒国师，文番王宫之外，尚有与绫妃合作之人，在下不敢保证驸马与上师的安全。”尉迟忠礼道。

“对于合作之人，先生可有线索？”国师刚一问完，不等尉迟忠礼回答，忽然起身道，“微生将军。”

尉迟忠礼心头一惊，仍不动声色，随管斑与窥天鉴回头见礼时，果然看到素罗也在微生泱身旁。

微生泱内息深沉，步伐可以毫无声响，素罗虽然术力浅薄，仍以轻功见长，两人走来时，缃绮心有旁骛，未加注意，其他三人的修为皆不足以感知。

素罗此刻方知自己所救的恩人，竟是姐姐的死敌，，不禁盯住尉迟忠礼，仔细凝视。如此看来，此人接近自己的目的，也并非善意。但此时既然身在广莫，会有何等结果，仍不可知。

想到微生泱对自己的态度，素罗猜测大概可以活命，只看能撑到几时，于是收回目光，故作镇定，对四人倾身道：“殷缯拜谢诸位救命之恩。”

“殷缯姑娘是我的恩人，在下尚未拜谢。”尉迟忠礼道。

“前辈言重了，既已礼尚往来，晚辈不敢以恩人自居。”素罗对缃绮、管斑、窥天鉴道，“不知三位可有在下效力之处？”

“我是将军相邀，才去协助，殷缯姑娘不必挂怀，报答将军就好。”缃绮道。

“我和小窥被记了一功，已得赏赐，殷缯姑娘也记在将军帐上好了。”管斑道。

“表兄所言甚是。”窥天鉴又关切道，“殷缯姑娘初入军营，可有觉得辛苦？”

素罗看了一眼尉迟忠礼，又扫视其余三人，忽然眼带柔情，看着微生泱道，“为将军效力是理所应当，无论做什么。我都不觉得辛苦。”

见此情景，缃绮低头暗笑，管斑与窥天鉴面面相觑，尉迟忠礼心下一沉，看到微生泱的嘴角微扬，只觉喉中哽咽，顿失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