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2）

他见她不说话也不恼，自顾自地说着：“我看着你把东西一样一样地整理好的时候，我已经后悔了。可是你知道的，我总是要面子，放不下身段挽留你。你虽然单纯，可是你也有你的限度，我知道你容不得自己求我。

“刚刚和你分开的时候，我失眠了整晚，我以为我只是因为突然少了个人不习惯。”他低低叹了口气，“一天，两天，一个礼拜，直到今天，我发现我的生活中到处都是你的影子，任何东西任何地方都叫我想起你。往往，我交过几个女友，没有谁是分开后这样让我伤神伤心的。”

她笑：“那么她呢，你可别和我说你现在是在求和，赵旭瑞，我从来不认为你是视女人如衣服的人。”

他微微诧异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丹妙么？我们其实只是相了个亲，后面意思意思地见了几面而已。我父母那个时候并不知道你，那次相亲也是临时被叫去的，后来丹妙她——”

“你不用和我解释，没什么必要。”莱往低着头没看他，“既然你足够了解我，你就该知道，我这人，什么优点都没有，有的就是一点固执。既然这样了，那就没有其他可能了。”

他没再说什么，起身盯着她看了会，说了句“往往再见”，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没一会门又被推开，进来的是管苏。

她想她的眼眶一定有点红，赵旭瑞并不知道她低着头的时候其实哭了，只是很快就用散着的头发和袖子遮掩过去了。

她怕被管苏笑话，也就低着头研究自己的手。

他走到她床边：“伤口疼么？”

“疼。”她点点头。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虽然你这样有点可怜，可是我还是不会给你吃止疼药的。”

她突然觉得有些生气，刚刚抬起头想表达一下她的愤怒，就觉眼前一阵眩晕。

“……你只是因为心情起伏过大，一下子供血不足，休息休息就好了。”莱往睁开眼的时候，管苏在边上这么和她说。

她愣愣地盯着他看了很久，然后才说：“噢。”

管苏在她床沿坐了下来：“来，先坐起来。”说着扶着让她坐好。

莱往疑惑地看着他。

他脱了白大褂，微微往前倾，伸手抱住了她。

“莱往。”

这个时候，她觉得管苏的怀抱很温暖，温暖地她都要落下泪来。

事实上，她确实忍不住又哭了。

可能是一旦哭过了，就更容易被一点点小事弄哭。

“这么叫你不介意吧。”管苏说。

她并没有回答他的话，依然沉浸在刚刚的情绪中：“……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为了所谓的不值钱的尊严，非要把自己搞得半死不活。

“我很难过……管苏医生我很难过。”

他微微一僵，沉默片刻，突然开口：“莱往，你的伤口现在还疼么？“

她伤心完，惊讶于他的问题，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啊？”随即又道，“还好，其实不是很疼。”

管苏垂下眼，温热的呼吸让她的额头有点受宠若惊。持续了两三秒，他将她的头按在胸前，微微收了收手臂。

突然被动地靠在另一个男人怀里，莱往表示有点转换不过来。

刚刚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突然有点懊恼，她想：难怪周边的设计朋友们都不爱出门，这个社会果然是充满着奇怪的泡泡。赵旭瑞也说她太单纯，所以这复杂的社会不是她能够适应的，以后还是减少出门的次数好了。

管苏轻轻地开口：“莱往，做你自己就好。”

她微惊。

为、为什么他说的就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

她说：“管苏医生你这句话有语法错误，难道我现在不是在做我自己嘛？”

管苏听到她这么说，把她拉开了一点距离，抬手背贴了贴额头：“没热度啊。”

等她终于想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管苏早已不见了。

看起来像是有点落荒而逃的管苏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