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三姑娘成了寡妇(1/2)
佛说,万事皆无。
三姑娘熬过了大劫难,
又从黄鼠狼沟捡了一个娃娃,
这简直成了三坡子沟的奇闻。
哪怕更奇闻的还在后头,
这件事情也一定能够记载在三坡子沟的大事表上。
用老姑奶奶的话说,那就是三坡子沟多事之秋。
大劫难都过去了,还能有这种奇闻,你说多不多事!秋不秋?
还有啊,三坡子沟最愣的张愣货竟然和三姑娘结婚了!
难道还不能证明吗!
虽然说一个愣子,一个疯子,那也倒是和凑。
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不过,纵然三姑娘要过好日子啦,
可那白家的说了,三姑娘没有资格收养捡来的娃娃。
于是人们有的唏嘘,有的看戏,总之都在想,果然疯子还是疯子,怎么会有个好事情呢!
有些人,那是命里的灾,只该一辈子孤寡。
但是,很快,人们就看到了更吃惊的事情。
那天老姑奶奶依旧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探着脖子瞅着天上吹哨子的鸽子。
她没有看见吹哨子的鸽子,却看见了三姑娘。
一个笑着的三姑娘。
还有一个屁颠屁颠跟在后边儿的张愣货。
最最主要的是,她还看见三姑娘的怀里,有一个小娃娃。
一个红脸蛋,胖嘟嘟的小娃娃!
啊!
她从小马扎上站了起来。
她的罗圈的老腿仿佛要一瞬间变成直溜溜的麻杆儿。
她揉了揉昏花老眼,扯了扯嗓子,喊道:“哎哎呀了不得,了不得!三姑娘家的野娃娃回来啦!”
张建国走过老姑奶奶,骂道:“老货!这以后就是我张建国的娃娃!不是野娃娃啦!”
老姑奶奶听他骂自己,厉声道:“愣货!你还反了天了!打断你的狗腿!”
张建国快跑几步,追着三姑娘去了。
“天啊,三姑娘把娃娃找回来了!”
“啥?张愣货竟然敢骂老姑奶奶了!”
三坡子沟人声鼎沸。
老姑奶奶皱着一层又一层的皱纹满布脸,语气铮铮地说道:“那可不是!我亲眼看见的!唉,三姑娘就是不吉利啊!你看,张愣货以前多么好的娃娃,也被她带坏了!”
“这才几天啊!就被带坏了?”神六婆子不信,“我家那个愣货一个老爷么儿,咋可能几天就被一个疯女人带坏了!”
“你个老婆子还不信!那家伙,三姑娘抱着娃娃扭呀扭,就从我眼前过去了!对我爱答不理的!”
“那他们咋地就把娃娃找回来了?白家的不是说不能够么!”
“肯定是三姑娘用啥妖术了!你说她,在黄鼠狼沟都能带回一个娃娃来!还有啥事情做不了了!哎呀,我看呐,你家的愣货要完蛋!”
于是,某一天,三坡子沟的人开始都说,张愣货要完蛋!
三姑娘早就不是三姑娘啦!
她不是三姑娘还能是谁啊?
当然是黄鼠狼啦!
你想啊,三坡子沟的人,谁敢大半夜去黄鼠狼沟?
没有吧!
你再想啊,三坡子沟的人,谁出门一趟,就能捡个娃娃回来?
还有啊,那可是白家的说的,娃娃肯定要不回来了。
你看这才几天,三姑娘手里抱的是啥!
所以啊,三姑娘一定是个黄鼠狼变得!
这些话说的有鼻子有眼。
好像一眨眼,疯子三姑娘就不是疯子三姑娘了。
她一抹脸儿,变成了长黄毛,放臭屁的黄鼠狼精!
张建国从街上走的时候,人们也不理他了。
就好像他变成了空气,就好像白花镇一趟回来,三坡子沟的邻居街坊们,都不认识他了!
他和老姑奶奶打招呼,老姑奶奶就抬头看天。
他和狗蛋儿打招呼,狗蛋儿就跑没了影。
他和神六婆子打招呼,神六婆子更神奇,简直好像被吓了一跳,匆匆蒙住脸跑了!
“真是奇怪!”
他回了家,跟三姑娘说。
“媳妇儿呀,三坡子沟的人中邪了!他们不认得我了!”
三姑娘抱着娃娃,说:“三坡子沟的人没有中邪!他们是听了邪了!”
张建国不懂。
他逗着娃娃,笑呵呵。
娃娃看见他,好像和他很熟了,喊他“爸爸!爸爸!”
哎呀呀,我张建国真是个有福气的!
“这么快就有儿子了!”
三姑娘听他爷俩说话,心里也乐开了花。
毕竟,娃娃回来啦!
三姑娘也嫁人啦1
毕竟张建国虽然愣,倒是个好人啊!
三姑娘不理会三坡子沟的谈论;
张建国是听不出背后的恶毒。
他们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到了秋天的时候,三坡子沟的人出去秋收。
张建国也去三姑娘中的田里秋收。
三坡子沟早些年有野狼出没,只是后来无缘无故野狼没了;
却是还有些土蛇。
当然,庄稼地里人多,所谓打草惊蛇。
本该有些蛇的见了人声也该吓跑了。
也不知道是天灾还是人祸。
只听“哎呦”一声喊叫,张建国就倒在地里。
等三坡子沟的人过来拉他,早就嘴唇乌青,双眼翻白,一命呜呼!
“张愣货死啦!”
“张愣货死啦!”
秋收的人们慌张地喊着!
张愣货咋就死了呢!
人们一看,那地里嗖嗖窜走的,不正是一条黑乌蛇嘛!
他们顿时吓得鸟兽散。
好像人的本能里就对蛇有一种恐惧感。
张建国就直挺挺躺在田里,一直到老戴闻讯赶来。
“怎么就这样了!建国啊,你是命里没福气啊!”
“只是这庄稼地里人来人往,怎么就会有蛇呢!”
天晓得。
是啊,天晓得。
张建国,就这么没了。
一条蛇咬死了他。
三坡子沟疯了一样传着。
“张愣货死啦!死啦!嘴唇乌青,两眼翻白,就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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