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神奇的“六度分隔理论”和“六度人脉理论”（1/2）

植物园的玫瑰园里。

谭月站在一簇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前，闭着眼睛去闻玫瑰的花香。她满足地深吸一口气，又深吸一口气，才缓缓地把吸进去的夹杂着花香的空气从嘴里呼出来。

楼林萧举着单反相机，把谭月陶醉于玫瑰的这些美好瞬间一张不落地拍了下来。

等谭月睁开眼睛发现楼林萧正举着相机对着自己拍个不停的时候，她的脸突然就不好意思地红了。

她走过来，把楼林萧手里的相机夺过来，说：“你拍我干什么？这么漂亮的花和风景你不拍。”

“人比花俏，又比景美。我当然选我心中最美的风景拍摄了。”楼林萧边说边又要来拿谭月手中的相机。

谭月往后退了一步，把手里的单反相机迅速关闭，说：“为了防止有人偷拍我，相机现在归我保管。”

楼林萧不仅没再继续来抢相机，反倒往后退了一下，拿着手机对着谭月又是几张抓拍。边拍还边说：“这难不倒我，手机像素比单反差是差点，但是不影响我回去偷偷回味美人的美态。”

谭月想发火，却发现她心里并没有真正的火，倒是一种说不清楚的羞涩。

她把单反相机收起来，说：“楼林萧，你怎么这么像个无赖，确切地说，更像个地痞流氓。”

楼林萧哈哈大笑起来：“我特别喜欢你给我的这两个定位。一个无赖，一个地痞流氓。我最害怕你给我戴上什么正人君子，翩翩君子之类的高帽子。你猜为什么？”

还没等谭月回答什么，他折了两只玫瑰花的叶子往谭月手里递。

谭月故意不接。

楼林萧说：“你看看，人家这玫瑰园的小熊满说话了，”他指着一个画着小熊猫，上面写着两行话的警示牌说：“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我是无赖也好，我是痞子也罢，我想做个文明赏花人，又有想给我眼前的这个美人送花的意愿，所以，就只能轻摘两片玫瑰花叶相送，你还不领情。唉！”

楼林萧说“唉”的时候还夸张地叹了口气。

旁边不远处赏花的几个女孩子不知是被他这夸张的叹气声逗笑了，还是被她那些文明赏花的无理逻辑逗笑了，反正她们都往谭月和楼林萧这边看过来，还出奇一致地咯咯笑着。

楼林萧还回报以同样莫名其妙的笑。

谭月则赶紧转过身低下头去。她真的是不好意思极了，她还从来没有和男人这样打情骂俏过，尤其是还有陌生人在场的情况下。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是发烫的，她不敢回头去看那几个不知道是不是在笑她的姑娘。她有种想找个地缝钻下去的感觉。

楼林萧又满脸坏笑地跟过来，转到她的面前说：“怎么？害羞了？”

谭月不理他。

楼林萧继续说：“你知道我为啥喜欢你叫我无赖和地痞流氓吗？因为只有无赖和痞子可以用我想用的方法追求你，你骂我，拒绝我，我都不会不好意思。不光不会不好意思，我还可以放开手脚继续吸引你的注意。只要你注意我，只要你对我没有办法，我就赢了，就还有机会。可是，如果你认为我是高级知识分子，儒雅有礼，那我还真的不好施展我的那些歪门邪道的追求办法了。”

谭月警觉地往四周望望，然后对楼林萧摆手：“停，停。快别说你那些没皮没脸的话了，小心又让别人听到。”

楼林萧哈哈笑起来：“你看，我就说无赖比正人君子好当吧？你要是学我，你肯定就不会羞得这样满脸通红。别人听见有什么关系？我们又不认识他。”

谭月无奈地说：“你再这样我可就真的生气了啊。”

楼林萧赶紧双手一握拳，说：“遵命。我保证再不说了。”

然后，他们两个人沿着玫瑰园的小道往前走。

在一个没有人的僻静处，谭月停了下来。她说：“楼林萧，有些话，我想我不得不说。”

话音刚落，她看到一对手拉着手的情侣走了过来，于是她不说了，直到那对情侣走远了，她才又继续说：“你应该知道沈从文和张兆和的不幸吧？”

楼林萧回答：“没法不知道大文豪沈从文，也没法不知道他和张兆和的爱情。他们的爱情，是悲剧，是喜剧，我们局外人只能揣测，其中的滋味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所以，我觉得你用‘不幸’这个词并不合适。”

这番话，表明他对谭月即将要说的话已经心有概念了，所以他提前说这些话来堵谭月的嘴。

谭月并没有顺着他的意思说，她说：“我的意思是，爱情跟别的感情不一样，不是付出了就一定会有回报。就像有句鸡汤说的：‘不是所有的爱情，努力了就有回报’，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楼林萧当然明白谭月的意思，但是他故作不知地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提到沈从文和张兆和，我想起沈从文给张兆和的情书里的一句话‘如果我爱你是你的不幸，你这不幸就同我的生命一样长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谭月不得不挑明说：“你和我，我们两个人，谁都明白谁的意思。咱们也谁都别装了。我承认，你每次精心营造的意外和惊喜让我有时候很感动，也觉得很新鲜。或者说，我能感觉到你的真诚。但是，你知道吗？我们并不合适，就像kevin和我并不合适一样。”

楼林萧说：“我需要个理由，我想知道为什么。”

“爱一个人没有理由，不爱一个人同样没有理由。”谭月说，“我不爱你，我觉得你这个人有趣，我愿意和你抬杠说一些打击的话，愿意不加收敛地怼你，这些都让我很快乐，也让我很放松。可是，这并不是爱，不是爱情。”

“对，你说的对，”楼林萧接口，“爱一个人没有理由，不爱一个人同样没有理由。你可以没有理由地不爱我，我也可以没有理由地爱你。就像沈从文一样。”

“楼林萧，你别这样，你这样我会有心理负担的。”谭月说。

“你不需要有心理负担，你不是说我让你很快乐，很放松吗？那就够了，你就把我当你快乐源泉的来源之一就可以了。”楼林萧的话听起来轻松，谭月却感受到了明显的沉重。

她想了想，说：“楼林萧，你今年28岁，不管是事业还是爱情，你可选择的余地很多。我今年37岁，我比你大整整9岁。我不想说选择余地的大小，我想说的是，我这个年纪，已经是中年的成熟时期了，我不想要什么惊涛骇浪般的爱情，也不想要什么惊世骇俗的姐弟恋。我只想平平淡淡地生活，安安静静的，风平浪静的。”

“对，这才是你的心结所在，”楼林萧简直像是喊着说，但是语气又平静地让人无法对着喊。“你就是在乎别人的看法，就是怕别人说你比我大。你只是怕有人拿你的年龄说事。你只是怕社会偏见。年龄跟爱情有什么关系？我不想举那些众所周知的不关乎年龄的爱情，我只想说，我爱谁，那是我自己的事，跟任何人无关。对，任何人无关。”

谭月想说不是这样，但是她又没法欺骗自己。不论她爱不爱这个男人，她心里有一个最大的坎就是岁数的差距。这个坎比任何情感都直挺挺地横亘在她的心里。

但是，她还想狡辩，她说：“不是这样……”

楼林萧不给她狡辩的机会，说：“谭月，我不想强迫你给我什么理由和解释。我已经说了，我喜欢给你带去快乐，在你疲倦的时候，在你累的时候，我像个小丑一样的出现，只为了让你放开烦恼和压力。我就是希望有一天，你想清楚了，你是为自己而活，不是为社会偏见而活。”

说完，楼林萧跑到一个开得旺盛的红牡丹面前说：“不说这些了，帮我照照片吧，我可没你那么小气，我喜欢被偷拍，我也爱花。”说着，还拍了一个夸张的造型。

谭月拿起单反相机给楼林萧照相，楼林萧一边换造型，一边说多照几张，多照几张。这个时候的楼林萧，看起来就是小孩子，调皮的小孩子。

谭月拿着相机，配合着楼林萧的各种怪异造型。

突然，一个奔跑着的小女孩进入了她的镜头，顺着镜头看过去，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和脸庞就清晰地出现在她的眼睛中。

她收起相机，惊讶地冲前面的人喊过去：“顾林溪，怎么是你？”

顾林溪这时候也看到了拿着相机的谭月，他快步走上来。

楼林萧那夸张的正往上跳跃的姿势似乎是定在了地面上，他那高高举着的胳膊和双手就那样停在半空中。

然后，他醒悟过来了，几乎是在顾林溪还没有走到谭月跟前的刹那，他一步跑到顾林溪面前说：“顾老师，你也逛植物园来啦？”

还没等顾林溪回答，他又惊奇地问谭月：“怎么？你们认识？”

这下轮到顾林溪吃惊了：“小楼，你和谭月认识？”

这时候，江筱言正陪着江爸爸江妈妈走过来。她也看到了谭月。

谭月往前走了两步，走到江筱言的面前，说：“筱言，真巧啊，在这儿碰到你们。今天你们全家出动啊。”

江筱言笑笑，说：“就是啊，天气这么好，都出来晒晒太阳。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你。”她又对身边的爸爸妈妈说：“爸，妈，这是我和林溪得的朋友谭月。”

谭月赶紧对江爸爸江妈妈说：“叔叔阿姨好。我叫谭月。”

江爸爸江妈妈和谭月打了招呼，江妈妈问谭月：“姑娘，你一个人来的吗？”

谭月指指顾林溪旁边的楼林萧，说：“没有，我和朋友一起来的。”

江妈妈刚要说话，跑到前面的蒙蒙跑回来，冲着大家说：“姥姥，姥爷，爸爸，妈妈，你们怎么不往前走了呀？”

江筱言对蒙蒙说：“蒙蒙，快叫叔叔阿姨好。”

蒙蒙于是在妈妈的牵引下，对着谭月说了“阿姨好”，对楼林萧说了“叔叔好”。

蒙蒙奶声奶气的问候声让大家都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