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诡辩主义的纯粹爱情（2/2）

顾林溪摇摇头，说：“不，灿灿，你和楼林萧，你们这一代人没法理解我们这一代人，你们的家庭环境也使得你们无法理解我这样一个农村出来的贫苦人家的孩子当时的处境的。”

丁灿灿吐了吐舌头，做了个调皮的样子。她说“都说有贫苦经历的男人才是有故事的男人，顾大哥，你算是有故事的男人了。过去那些苦难翻篇，我们聊点开心的，比如，比如我们聊聊爱情。”

顾林溪吃了一口菜，慢慢在嘴里咀嚼着，等把菜咽下去，他说：“爱情，当然是好东西。爱情也是你们这个年龄段的年轻人最重要的生活之一。”

丁灿灿也咽下去嘴里的饭菜，说：“噢哟，顾老师，你别老我们这个阶段的年轻人什么什么的。爱情是全天下任何年龄阶段的人该歌颂的美好事情。我能问你一个关于爱情的问题吗？”

“什么问题？”顾林溪问。

“你对男女双方年龄相差十岁以上的爱情怎么看？”

顾林溪想了想，说：“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只要两情相悦就好，年龄差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那，那如果其中一方已经成家了呢？另外一方有没有资格去喜欢他呢？”

顾林溪想也没想，说：“那肯定不是爱情，顶多是幼稚的吸引。一旦成家，其实就是和责任捆绑在一起了，人的一生会遇到很多会让自己产生好感的人，但不是每次好感都是爱情。”

丁灿灿想了一下，说：“我感觉你这个问题的回答是跑题的。我有个同学就曾经给我说过，她非常喜欢她的顶头上司，可是她的顶头上司已经有家庭了。”

顾林溪说：“那你还是早早劝劝你同学吧，别伤害别人，也别伤害自己，趁早放手吧。”

“顾大哥，你对这种爱情特别排斥吗？”丁灿灿追问。

顾林溪说：“不是排斥，是我的生活经历告诉我，你同学的这种爱慕就是一种毁灭，她也好，她的顶头上司也好。顶头上司的爱人也好，都是一种毁灭。”

丁灿灿不服气地说：“我不认同你的看法。我觉得爱情和婚姻完全是两回事。有的人结婚了，并不能说明他们之间就有爱情，有的人最终没有结婚，但是并不能说明他们之间没有爱情。”

顾林溪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你们的想法我就理解不了。在我看来，你说的那种情况就是现在被人们所唾弃的小三。”

丁灿灿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从眼眶飘出来了。她说：“唉，果真是观念不同，你说的那种情况是要拆了别人的家庭，自己再走进婚姻坟墓里去的女人。我说的是是一种纯粹的爱情，不去拆散别人的家，就那样因为爱情而爱着就好，时刻保持爱的新鲜感，而不是锅碗瓢盆叮叮咚咚碰在一起的油腻味。”

顾林溪笑着摇了摇头：“灿灿，你说的这种情况就是诡辩主义，虚无主义，是一种假象，是一个伪命题。”

丁灿灿不服气地说：“那按你的说法，一个人在心里默默暗恋另一个人也是不道德的吗？”

“算是吧。”

“不，在我看来，这跟道德没有关系。爱不爱一个人是自己的事情，能不能被爱是别人的事情。我们掌控不了别人的事情，却可以掌控自己的事情。”丁灿灿狡辩道。

顾林溪笑了笑，用手做了个停止的姿势，他说：“灿灿，这个话题咱们还是停止讨论吧，不管怎么争执下去，咱们两个人的观点都是不同的。我们可以换个话题。”

丁灿灿却说：“好，那你再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

“你说。”

“那如果有人向你表示好感，我是说如果，如果你就是我同学的那位顶头上司，你遇到这样一个狂热追求你的女生，你会怎么办呢？”

顾林溪又摇了摇头，说：“这是一个没有价值的假设，一是因为我不会面临这样的问题，二是因为我的社会阅历告诉我不要轻易去玩危险游戏，三是因为我爱我的爱人。所以，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哪怕是假设。”

丁灿灿垂头丧气地低下头去吃饭，显然，她知道自己的问题硬硬地碰了壁。

吃晚饭的时候，外面已经一片灯光闪烁的美丽夜景了，顾林溪要送丁灿灿回家，可是丁灿灿坚决不要。

看着丁灿灿的背影淹没在茫茫人海中，随着忙碌的人群往远处走去，，顾林溪就发动了车，朝自己开去。

此时，谭月正溜达在金城美丽夜景下的一条小路上。谭月刚刚跑完步，她的头发还湿湿地粘在头皮上。

现在，她就慢慢地走着，看着夜色下三三两两的人走过来，走过去。

自从听了简小宁讲述了他那些痛苦的过去岁月和不幸婚姻之后，谭月就觉得一种压制不下去的关心需要以一种什么样的形式表达出去。可是，她又不敢表现得和过去的表现有什么不同，她不想让敏感的简小宁感受到怜悯和同情。

电话叮铃铃地想起来，她把电话从衣服兜里拿出来，屏幕上赫然写着“kevin”的名字。她犹豫了一下，接起了电话。

“嗨，我的小谭月，你在干嘛？”电话那头传来的是kevin热切的声音。

“刚跑完步，正在路上看风景呢。”谭月回答。

“哦，”kevin笑着说，“那你是一个人看风景呢还是有人陪着你看风景呢？”

谭月莞尔一笑，说：“那你希望是哪种情形呢？”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你一个人啦。”kevin如实地说。

谭月一下子笑了：“好吧，正如你所愿，我一个人。”

“那会不会是你在路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路上看你？”kevin调皮地说。

谭月哈哈大笑起来：“嗨，kevin，看来你的中文水平又进步了，都会改诗了。改得还挺押韵。”

“哈哈，我自己也觉得我的中文进步不小呢。等我明天我到了金城，你可以考一考我的中文水平达到几级了。”

听kevin的话，谭月都能想象的出来他像个孩子手足舞蹈炫耀自己的中文。

“kevin，你说什么？你明天要来金城吗？你说真的还是骗我呢？”

kevin在电话上反问道：“那你希望是真的还是假的呀？”

“kevin，别贫嘴了，你快告诉我，你明天是不是要来金城？”谭月说。

“是的，我亲爱的小谭月，明天我来找你，如果你能来机场接我的话，我会非常非常开心的。怎么样？来接我吧，给你带了礼物。”

第二天一大早，谭月就早早去了机场。

这天的天气并不好，风很大，天上翻着一团又一团的灰色的云，昭示着一场暴风雨就要到来了。

谭月提前两个小时到了机场，当她坐在机场大厅里的咖啡店里要了一杯咖啡和一份甜点的时候，又听到的广播上播了几个航班延误的信息。

这些延误的航班里就有kevin乘坐的航班。

谭月坐回到座位上，慢慢地喝咖啡，慢慢地吃糕点。

这时候，一个个子高挑的外国女孩走到吧台前面，一边说着外语，一边用手指着蓝山咖啡。服务员把蓝山咖啡拿过来，问外国女孩是不是要冲这个咖啡。可是外国女孩又摇头又摆手，一边比划一边说着服务员听不懂的外语。

谭月听明白了，这个女孩说的是德语，那个女服务员用的是蹩脚的英语夹杂在汉语中。

两个人的交流明显存在障碍。

谭月走过去，用德语和那个外国女孩交流了一下，就对服务员说：“这位女士想要一杯蓝山咖啡，她想在咖啡里加一点蜂蜜，问你们有没有蜂蜜。”

服务员女孩一下子笑了，笑了一下又赶快收起笑，说：“只听过在咖啡里加糖的，还没听过加咖啡的，这位小姐，您确定她是这个意思吗？”

还没等谭月回答，一个高个子的男人站在谭月的旁边说：“没错，那个外国女孩就是这个意思，这位女士的翻译没有任何错误。”

女服务员抿了抿嘴，然后用职业性的礼貌用语说：“那麻烦您二位转告一下这位外国女孩，我们这儿没有蜂蜜，只有糖。”

然后，那个突然冒出来的高个子男人就和那个外国女孩交谈了几句，最后对服务员说：“这位女士说如果实在没有蜂蜜，那就多加点糖吧。”

那个外国女孩冲高个子男人和谭月说了谢谢，当然是用德语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