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不爱我，唯我后知（2/2）

当她整理打包好苏言的东西，坐在地上发呆的时候，手机叮铃铃响了起来。

“妍妍……小书今早自杀，幸好发现的及时，你……唉，有时间回来看看他吧，和他说说话也好。”

“……好，我明天就回去。”电话里母亲脆弱无力的声音像一把生了锈的刀，透过手机一刀一刀的凌迟着她的血肉。她努力克制着自己，将说话的声音压的很轻，轻到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

挂了电话，她猛得抱膝嚎啕大哭起来，所有的心酸在这一刻全部涌上心头，眼泪像是开了闸的洪水宣泄而下，生活和现实的压迫让她像岸上的鱼一样，苟延残喘。

她哭到最后只剩下哽咽声，只得一边哭一边收拾行李，后来干脆把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打包起来。

第二天一早等到物流驿站开门，便把打包的东西寄了出去，苏言的东西则被寄存在驿站，她发了短信让他自己来取。

由于买了中午的票回老家，时间还早又是一夜未眠，她便回去对着空荡荡的屋子缩在沙发上睡觉。

醒来时摸出手机，看见了苏言回的短信。

“扔了。”

“好。”

成年人的世界里，最有默契的事情，大概就是渐行渐远这件事，时间久了，连再见都不需要说出口了。

回家的大巴车上，夏妍舒一觉醒来时有些迷蒙与呆愣，将头靠着车窗，看着窗外雾霭里沉沉浮浮微弱的灯光。

其实几天前苏言的母亲裴慈找过她，虽然名中含有慈字，但在那天一点也不慈祥，甚至没有一丝仁慈，看着她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只蝼蚁。

当她落座的那一刻，身上的所有缺点在裴慈的眼中无限放大。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像俗套的电视情节一样，裴慈推过来一张银行卡，说道：“钱不多，五十万，足够你在老家开个门面做点小生意的。阿言有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我相信你也知道，他们马上快要订婚了，我不希望出现任何意外。强扭的瓜不甜，你该有点自知之明，离他的生活远一点，更不能让女方知道你的存在。明白？”

眼前的妇人穿着正装大方得体，满头的头发盘在脑后，两边留着少许鬓发，一丝不苟的端坐在对面，隐隐之中透着一股贵气，言词之间凌厉非常。

夏妍舒不由得心中泛起一丝惨淡的云彩，你看，你不爱我，众人皆知，唯有我知道得太迟。

见女孩儿当着她的面发呆，裴慈眉间稍拧，心中滑过一丝不愉。“考虑好了没有？我没功夫跟你在这儿耗着。”

“这个，我不会要。”夏妍舒将那张像天堑一样横在眼前的银行卡推了回去，继续说道：“但您说的事情，我会好好考虑的，不用担心。”

“你想好了，补偿只此一次，不要的话，过了今天，后悔就迟了。”

“谢谢您的咖啡，再见。”

裴慈看着女孩儿不为所动离去的背影，这是到现在为止唯一让她感到一丝赞赏的地方，但也只有那一丝，并不能改变她的任何看法。

……

现在想起来，七年的青春和感情被人标榜出了五十万的价格，倒也真是看得起她。但她穷呢也是真的穷，比如买件衣服要思量很久，可能一个季度过去指不定能买上一件地摊货，生病感冒什么的熬一熬就过去了，遇到喜欢的东西看看就好了，时间长了习惯了，她也就没什么想要的了。

除了苏言那颗，捂不热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