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心似秋月（2/2）

过了很久很久，月已高悬，只见背对他们而立之人停下了吹奏，拿着玉笛竟跪了下来。开始用双手慢慢挖土，此时有一人正要上前去被身旁的另一人拦住了。

夜里草丛中的泥土有些冰凉，他只是一言不发地挖着，在新坟旁挖出了一个小坑，将那方才放在一旁的玉笛和玉佩拿了过来，放入坑中，又亲手用土一点点覆盖好。之后他站起身来，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不喜瑶琴喜玉笛，我早该知晓。子为子期，吾非伯牙。捉迷藏这局我输了，余生皆是你赢。若我初见你时便救了你......那我......”

“王爷。”那些人匆匆跑上前去，踏坏了这一路花草。

齐言的车乘到了明月茶楼外，发现已关门了，唯有一个窗户里有烛光闪烁。他亲自上前去敲门，那烛光应声熄灭了，仿佛在做应答一般。

齐言知道文简在其中却不愿见他，又想起去请文简时的情景了。那日文简在屋内闭门不见，那时的文简虽年老，却被迫做劳役，刚被齐言派人送回家乡，才进那破屋子的门便闭门不见，只言乡野村夫并无才学，并非齐言所寻之人。那日也是如今日一般月明，他坐在屋内未曾点燃桌上的烛。

齐言也被关在门外，也是这样亲自敲门，不让随从乱动或胡言乱语。他的诚心和抱负终究打动了文简，屋内燃起了烛光，齐言见状心中十分高兴，在门外行礼后笑着说道：“文先生，我明日再来。”

今日文简灭了烛火，由明转暗，是对他失望了。齐言对随行之人说道：“你们回去吧！我一人在此便可。”

“可是王爷......”

齐言严肃地说道：“走。”那些人也只得离开了，走到另一条街道的巷口等他。

齐言见他们走后便坐在地上，说道：“先生，与我一道回府吧！”

文简站在窗前望着明月，说道：“回去吧！夜里凉，若是染了风寒，老夫担待不起。”

齐言说道：“先生曾说，疾苦劳人不劳心，区区风寒又怎能比得过我请先生回去的心呢？”

文简没有说话，而是关上了窗离开了。齐言听见声音，说道：“文先生，可是我又说错了？”

屋内过了良久回道：“吾心似秋月，碧潭清皎洁。无物堪比伦，更与何人说。”

齐言听后内心明了了。他说道：“这些时日，是我太过固执，未曾听文先生的劝阻。”

文简叹了口气，说道：“当初老夫本以为普天之下皆无人能赏识，本想如此平淡了却一生，但王爷却不知何故寻来。本以为所事之人乃当真为伯乐，可自从那日您带回他开始，便一意孤行......”

齐言仔细回想，确是如此，他当初执意带回梁玉，自作主张地将他送到定国公府，后来又因他被刺杀误会文简，难怪文简生气。他想了想，说道：“文先生，是我错了，这便给文先生赔礼道歉。”

文简听见此话便忙起身去打开窗户，齐言竟跪着要向他磕头。文简说道：“不可，若是如此，那老夫从此不再踏入王爷府一步。”

齐言抬头看着他，文简说道：“明日......老夫便回去。”说完转身点燃了屋内的蜡烛。

齐言心满意足地站起身来，说道：“先生早些歇息，明日我来此接先生回府。”

文简坐在屋内满意地点了点头，小声说道：“大业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