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伯牙绝弦（1/2）

梁玉被齐欢传唤过去议事，还未走到便听见了琴声，依旧是那曲《高山流水》，弹奏之人却仿佛有些心不在焉，曲子听起来不太流畅自然。

“王爷。”梁玉给齐欢行礼。

齐欢并非如往常一样，满是笑意地对他说话，而是继续沉默不语地弹奏着。弹错了好些音，他烦躁地双手拍在琴弦上，看来今日确实情绪不佳，从琴发出的响声便足以见得。沉默了一会，齐欢笑着问道：“你觉得本王弹得如何？”

梁玉说道：“王爷弹得甚好。”

齐欢正用心抚摸着琴弦，随心拨弄了一根弦，问道：“这首曲子呢？”

“虽简短却随性，似水墨画之留白，颇有意境。”

齐欢鼓掌说道：“说得极好，但本王却从来不爱听好话。世人皆骂本王，本王听惯了。说实话。”

“确实是实话。”

齐欢皱眉，过了一会，说道：“你来此也已有些时日，可曾想过回齐言府上看望他？”

梁玉听后有些惊讶地问道：“王爷这是何意？”

“你想去吗？听说，三哥快死了。”

梁玉有些犹豫地说道：“三王爷他......对属下有恩。若是生死关头，属下还是想去见见。”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齐欢说道：“齐言安然无恙，早已痊愈。他是何人，你当知晓才是啊！”

齐欢说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之后他锦袖一挥，将琴重重地摔在地上，琴身摔毁了，琴弦还在发出悲痛的嗡鸣。他冷漠地说道：“子期已亡，瑶琴何用？”

梁玉被他的举动吓到了。齐欢走到梁玉面前，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监视皇氏子孙，按锦国律法是死罪，本王虽好色却不痴，虽不拘于礼而不傻，但被所谓的知己背叛，本王也未必一点不知，一点不晓。正如伯牙绝弦之心，便是一个痛字。”说完便走了。

梁玉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他不知道齐欢何时发现的，他去见齐言时，四周有人暗中保护，不可能有人知晓。而与齐言的暗号也应该无人知道含义，就是府上的另一个负责传话的奸细也未透露半分，那他究竟是如何知晓的呢？梁玉突然想起昨晚的事，仔细回想刘西的举动，恍然大悟。

齐欢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地盯着雪夫子的字看着。看得太久，眼珠也红了。此时黎安走了进来，站在他身后。

齐欢回头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没想到虚惊一场。”

“所至非所盼，何来惊喜之惊？”

齐欢听后说道：“所念非所愿，何来惊喜之喜？”

“王爷向来情少义少，故比常人更重情重义。看似多情，实则寡情，但若是动情，必是深情。”黎安说道。

“最后不过是空遗恨，你说，本王该如何做？”齐欢起身，将雪夫子的字用卷轴收起。

黎安说道：“王爷已有打算，何须再问？”

齐欢问他：“想家了吧？”

黎安说道：“想。”

“和他同一段路，回去看看吧！”齐欢将字放在锦盒里。

“不了。”

“为何？”

“还有几道菜未做完，回不得。”

“你敢抗命，不怕死吗？”

黎安看着他，目光坚定地说道：“从我到都城之日起，就已是亡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