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上山求医(2/2)
若即犹豫了一下,心中思量了一会儿,薛氏夫妇定当一下山就同公子分道扬镳了,若是那样,那就是他们四人同行了,他点了点头。
唐无期又问:“神医可是一袭白衣?”
“正是。”
唐无期忍不住长叹一口气,没想到真是他,早知如此,当时就该追回去!他匆忙给若即做了一礼,道:“多谢相告,告辞!”随即便转身急步走了,若即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愣在原地一头雾水,扛着锄头又回去了。
唐无期急匆匆下了山。那位名为晚晚的姑娘说他们要去卧龙天潭,她受了伤,骑马不便,定走不了多远,现在去追,说不定还能赶上。
“弱问,解开两匹马,我们快马加鞭赶回去,其余人随后赶来。”
“是。”
又过了几日,一路上没少经过田野地头,土地都浸在了水里,大量的庄稼都被泡死在了地里,却无人清理,一眼望去,满是衰败的景象。
渐渐地,房屋多了起来,许是又到了一座城镇了,不过看规模,比之前到过的那些都大了不知道多少倍,房屋整整齐齐地排列,鳞次栉比。
然而一眼望去,明明是青天白日,大街上却只有寥寥几人,店铺的布帛招牌在风中摇摇晃晃,微风卷起几片落叶在空中饶了一个圈,荒凉无比。
虽然很奇怪,但她们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得赶紧找客栈。又行了一会,一座巨大的城门出现在她们眼前,上面赫然写着“段城”三个大字,许多士兵守在门口。
晚晚望着三个大字半响,觉得有些熟悉,想了半天,才忆起唐无期就是段城人,看来她们碰到他时他正要外出。
他们进了城,看到的竟然是与城外完全不同的景象。市集繁华,房屋密布,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一派祥和气息。
水似也是丝毫没有料到,立刻戴上了雪白斗笠。从前下山云游,他从未想过要遮住面容,现在碍于晚晚的请求,他不忍拒绝,况且这本不是什么麻烦事,一戴一取而已,故而他也算是比较配合晚晚的。虽然不太明白她为什么会让他这样做。
斗笠遮住了脸,却遮不住气质。一袭白衣在人群中格外扎眼,仍旧引得不少路人注目,却也比不戴斗笠好上了许多。
太久没见过这么多人聚居的地方,虽不如京城大,但同样繁华热闹,耐不住冷清的晚晚感觉来到了自己的天堂,路边的吃的全是她的!
“碧血!”
“碧血!”
“碧血我要那个!”
“乞儿你要不要?碧血,快点付钱!”
“神医,这个不错,你尝不尝一下?”
……
碧血水似满头黑线……
到底是公主,出门带的钱是怎么花也花不完了,看见什么没见过的好玩的好看的就要去瞅两眼,摸一把,明明肚子已经饱了,却还死盯着那还没吃过的美食望眼欲穿,差点没盯出一个窟窿,一副恨不得把整座城搬回去的样子。
她这样子碧血早已习惯,从京城一路南下她就已经见识过了。水似虽然与她相处不多,但渐渐地也习惯了她这副模样了。
倒是养肥了乞儿,跟着晚晚的这些日没少吃好的,骨瘦如柴的身子日渐饱满强壮起来,面色也愈发红润。
不过裹着绢带不方便,在征得水似的同意后,她兴奋地一把扯了绢带,不顾形象地大吃起来。
水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拧不过她。
取下绢布的那一刻,她的手臂明显已经好了,一点疼痛感也没有,只是几日未活动,有些僵硬。神医肯定是骗她的,明明很快就可以好的,却硬要说七八日才能好,八成就是想吓唬吓唬她,让她老实本分一点。
一位约摸五十岁左右的男子衣着节俭,垂丧着头迎面走来,晃晃悠悠,精神恍惚。在刚好到了水似面前时却被路人无意一撞,一个踉跄就要倒去,却被水似一个闪瞬给抓住了手腕,最终没能摔倒。
路人连忙道歉,男子也连忙正了正身子向水似道谢,精神却有些不济。水似轻轻地没颔首,没说什么,却在那人就要走掉的时候突然开口:“你的病再不治就晚了。”
男子半天没反应过来,四周望了望,才发现声音就来自于面前这个白衣男子,他愣愣地看了半响,搞不懂他怎么知道自己得了病,而且还没有治?他叹出一口气:“唉!那也得有钱治才行啊!上有老下有小,花了钱治病,哪里还有钱养家糊口啊?”
水似凝眉片刻,明白他的境遇,正欲将手伸入衣袖,已有一个钱袋强行塞入了男子怀里,男子反应过来后连连称谢。
晚晚咬了一口龙须卷,才慢吞吞地回他:“小事儿,回去好好治病!”
男子大喜过望,又连连向他们道了几声谢,这才脚步轻快地离去。
水似见那男子走了,无奈地摇摇头看着她,那一袋银两已经足够贫苦人家半辈子衣食无忧了,她可真是出手阔绰,毫不吝啬!
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晚晚却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她看了看自己手上啃过一口的龙须卷,又抬头看看他,却看不到脸,被纱帘遮了个严严实实,她读不到他任何的情绪。
她弱弱地问道:“神医你也想吃吗?”
他摇摇头,雪白的纱帘也跟着微微摆动,道:“你给他太多了。”
“啊?多吗?”晚晚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她只不过在吃东西,不方便从钱袋里掏钱,才整袋送给了他,连着自己的金丝纹绣的钱袋。
“你要帮他,只需要帮他度过眼前的困难就行了,帮的了一时却帮不了一世,帮他度过现在的困难,他才能走接下去的路,面临接下来的挑战。可你的那一袋钱,足以让他半辈子衣食无忧,或许会让他变得好逸恶劳,时刻等着好事从天而降,从而忘记了初心。说好听了,是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说难听了,就是害他学会坐享其成!”
水似又无奈地摇摇头,没再说什么,径直牵马走了,留下晚晚捧着龙须卷发呆,她做错了吗?她只是简单地想帮他啊!她只是出于善心,结果却弄巧成拙了吗?她望着他的雪白的背影发愣,半响才跟了上去。
“神医,你就是大夫,干嘛不直接给他治病啊?”
他一边走一边道:“他的病,医术稍好的大夫都能治,他缺的不是大夫,而是钱。他的病谁都可以治,而你的毒不是谁都可以解,比起他的病,你的毒更重要,所以当务之急,是先替你解毒。”
他没看她,自顾自地走,他说完了好半天,晚晚才后知后觉地点点头,只觉得神医把事情的孰轻孰重看得好清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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