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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跟着政府组织的救护队，一点点的朝受灾最严重的地方深入。

没有代步工具，他们要依照行军强度每天跟着军队走，才没几天，常百草脚上的水泡起了又破，就算是上了药也无济于事，前几天她走路时，都显得有些畏缩。

别说她了，就连身强体壮的游少庭连续赶了这么些天的路，也是吃不消，更别说年纪稍大些的游大夫了。

好在军队的人还算体恤人，找来几块木板搭了个板车，让那些年纪偏大的，身子骨不太利索的人坐上去休息休息。游大夫不至于像他们俩一样那么累。

周围都是人，常百草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躲进乾坤境里，她这一路下来，好不容易养的二两肉又没了，还黑了不少。

就这么走了七八天，路上遇上各式各样的人，有面黄肌瘦的流民，有前往救助的义士，也有走投无路的山匪。

常百草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人杀人，官兵手中锋利的刀枪就这么划破那些人破落的衣裳，划破那没有一丝脂肪的胸膛，然后鲜血喷洒而出，染了一地猩红。

不感到恐惧是不可能的。

这不是常百草第一次意识到生命的脆弱，却可以算的上是最深刻的一次。

她很想把那个人救回来，可惜，伤及内脏，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是回天乏术。

常百草很难说明那种感觉，仿佛一团棉花糊在嗓子里，上咳不出，下咽不去，堵人胸口，引人流泪。

不过是世道艰难而已。

十几二十个流民，被刺死了三个，重伤五个，轻伤八个。死了的人就地掩埋，剩下的人随军押解，到了地方，再关进牢里，再做定夺。

常百草能理解他们，却无权宽恕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