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那是她的丈夫，却不是自己的男人（2/2）

托业玲孩子的福，幼灵和幼雪的关系和好如初。这里不难瞧出幼雪的心计，她知道该用怎样的办法叫幼灵心软，也知道如何利用自己身边人的手段要到钱去处理自己窘迫的困境，却不懂得该用怎样的办法去处理吃定自己的丈夫。

王远凌烟瘾很重，一日也离不得，早晨来到许家半日也等不及，自己呆了一个小时左右先回家去了。幼雪和业玲回家是晚上很晚的时候，问起下人王远凌，说是回来后一直就没出过书房，中饭晚饭端进去又纹丝未动的端出来。

幼雪便叫人煮碗面，自己端去给王远凌。纵使王远凌有百般不是，但是幼雪是他的妻子，作为一个妇道人家伺候丈夫她必须尽心尽力，不能有丝毫差错。

家里的书房成了王远凌在家抽烟的专用地方，里面加了一张芙蓉塌和一张与芙蓉塌高度并齐的小方桌，烟灯放在小桌上，王远凌嘴巴里含着烟枪将头凑上前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就能吃上鸦片。嘴里吞云吐雾，眼神在一片雾缭中涣散，如灵魂出窍般，在满屋子的烟云里腾云驾雾，不知今夕何日。

丫头小冬坐在他身侧烧烟灯，十五六岁的模样，长得眉清目秀，沉默不语地规规矩矩坐在一旁。屋子里关着灯，只有烟灯亮着，暗色的黄光照亮她稚嫩的脸庞，花骨朵的年纪，鲜嫩多汁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最惹人怜爱和摘取。王远凌眯起眼睛，空出的一只手往小冬的斜襟里伸。小冬神情木讷，没有丝毫变动，手上的动作继续，已经对王远凌动手动脚的行为早已习惯。

幼雪端着面进来，王远凌已经解开了小冬胸前的衣扣，看到幼雪进来，王远凌被打断了兴致，不悦地抽回手。小冬不慌不急地站起身一面收拾自己扣上衣襟，一面低声叫唤了一声“夫人”，面容依旧不改，仿佛是被冷冻住了一块肉，不知道有害怕恐惧和笑这回事。

幼雪也是如此。站在烟雾缭绕的房间中，连同麻痹了她的神经，目不斜视地将手里的面放到茶几上，只嘱咐了丈夫吃点东西便退了出去，进门时落在眼底的那一幕仿佛被烟雾挡住，什么也看不见。她对王远凌的感情从结婚时的满心欢喜到如今被钱财困扰的腾不出来了。

不过难过还是有的。那是她的丈夫，却不是自己的男人，三从四德的教育，她只懂得一味地顺从丈夫，哪怕他要纳妾，她也没有理由拒绝。

相比之下，她如今更害怕的是没有钱，没有地方生活。她乐于见到王远凌安分的在家里抽鸦片，但同时也担心家里无法供他长久的吸食。王远凌先前背着父母和幼雪将祖的产田地和别院卖掉，王氏夫妇气的犯病，如今还把主意打到这座仅剩的老宅上面。

近日，王远凌三言两语总会问起老宅地契的去向，开始引起幼雪的不安。王氏夫妇一早就担心他连老宅也买，但他们年迈已经管不了王远凌，便偷偷地将老宅地契交给幼雪保管，幼雪一直把这张地契藏于内衫随身携带。

年后的没多久，王远凌烟瘾犯了，因为手头没有钱，他闯进父母的卧室里翻箱倒柜地找钱找地契，王父王母气得不行，破口大骂，王父走上前去打他，可是怎么也阻止不了急红眼失去理智的烟鬼，随手一推就把年老的父亲推到在地。他们的呵斥声从东方传到西边的厨房，幼雪听到声音赶忙跑过去，王远凌找不到地契和钱已经跑回自己房间。询问了几声王父的状况，知道他无大碍，才连忙回房去找王远凌。

自己的屋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幼雪站在门口往里看吓了一跳。房间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供他翻了，几只箱子被他打开仍在地上，里面的旧衣服拖出来一地，柜子里的衣服也是。因为陈设简单，东西再怎么被捣腾翻出来也是空空的一干二净，乱不到哪里去。怎么也找不到他要的东西，王远凌从地上站起身突然冲上前向她要钱。

他知道幼雪身上还有点钱，那天回娘家给孩子们的压岁钱幼雪还偷偷留了一小部分。她现在学聪明，不把钱全部给他，为自己留点后路，却不想他早就看穿了自己。两只手瘦骨嶙峋力气却非常大，抓的幼雪双臂生疼，但这些钱是家里这个月的伙食费，说什么也不能给他。

王远凌哪听得进去话，瞪大了赤红的双眼把她推倒在地，一阵拳打脚踢，幼雪哀嚎中挨不过去只得将这些钱从袖口里掏出来给他，一只手颤抖地握着暗红色绣花钱袋递出来。

一看到钱王远凌眼睛发光，停止动作一把抓过钱，跌跌撞撞大笑着就往外跑，一点也不在乎被他打的伤痕累累倒在地上的妻子。

这一顿毒打之后，幼雪终日惴惴不安，深怕王远凌知晓自己身上有家里的地契，她一个女人不可能抵挡住一个男人的力气，这张地契到时候只怕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