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握不住的沙，那就扬了它（2/2）

其实吕兰这个人，也就是日常为难一下林美和路依依，平时都很少跟我说话。她基本上都是中午11点左右来公司，然后吃个饭，下午开始纠正林美和路依依的语法错误。至于我，则是看了三天段子似的美食文章，林美的风格是不知所云，凭借一个资深文科生的嗅觉，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她内心对华丽辞藻的仰慕，可能是自身底子的问题，她却在跑偏的康庄大道上一路裸奔。而路依依呢，文章写得特像产品使用说明，比硬广告还硬，可以说是相当硬核了。但是这些核心问题，在吕主编心中都不叫事，或者说她根本就不知道。她觉得，核心问题，还是那些乱七八糟的语法错误。

纵然林美和路依依的语法错误确实如同教科书一般标准，但是我清楚的记得高中语文老师跟我说过的话：汉语博大精深，文无定法。语法那一套是当初照搬西方的，结果最后自己说不通，后来索性就不用了。但是，高考要考，所以你们还是得学。

林木木史无前例地起了早，给我们做了一顿爱心早餐。土豆切丝，加上鸡蛋、淀粉、面粉，再用黑胡椒调味，然后油炸。这道土豆丝饼的精髓就在于切土豆丝的刀工和淀粉用量的把控。木木秉承了她家川菜的特征之一，油大。如果是换做我，肯定会用煎，而不是炸。不过炸出来的土豆丝饼，酥脆可口，这是煎所不能比拟的。

早餐是幸福的，瞬间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温柔了，可能连即将面对的早高峰堵车都不叫事了。柳漪家比我家近了那么一丢丢，从别墅到公司的路，竟然出奇的不堵车。不得不感叹，有钱的人，运气都不会差。

我坐到工位的时候，公司只有我和邹总。尬聊了几句，我就开始了我的工作——看文章。昨天马总跟我说，月底之前公司的全部内容要上线，所以这周要把文章修改好。其实，30篇文章，如果是我以前公司的操控性来讲，最多一天就能搞定，毕竟在我和木木的威逼利诱下，内容团队的能力基本是同行业里数一数二的。但是现在的情况，以这三位大神的能力，没个一年半载的，可能真的改不完。

在我看来，目前内容部最大问题在于没有拟出一个统一的标准。文章做成什么样子，领导自己心里都没有个b数。再加上路依依之前的文字功底，导致整个公司在制作内容上，连迷之自信都没有，这家竟然公司想出了一个所有馊主意中最骚的一个——为商家免费做文章。

免费两个字，在现在这个浮躁且金钱至上的时代，确实是最有吸引力的字眼了。但是，绝大部分人都不懂什么叫“莫将容易得，便作等闲看”。得不到的才能骚动，被偏爱的永远都有恃无恐。免费的文章，商家满脸欢笑，但是毫不上心，你爱做成什么样就做成什么样，反正是给我做宣传，不出钱就是赚。如果说我当初开公司的思路是先赔后赚，那么现在这家公司的思路大概就是扶贫，把大爱洒满人间。

开公司一年，一笔收入都没有，我觉得能维持到现在，除了用奇迹两个字来形容，我的中华小词典里，再找不出第二个熨帖的词汇了。不一会，人就到齐了，当然，除了吕主编。这位真神，是我见过咔位最大的员工，不到中午绝不露面。

我之所以和柳漪说我要干掉吕兰，是因为我已经嗅出了公司想开掉吕兰的意向。虽然目前公司里都是外行，但是对于员工能力这点事还是看的出来的。毕竟来了十几天的人，一篇定稿的文章都没弄出来。

对于柳漪来说，她的职业生涯是顺风顺水的，就像是一部偶像剧，没有车祸、没有癌症，甚至连反派都微乎其微。而我的职业生涯，绝对是一部宫斗剧，除了明争暗斗，就剩下撕逼和泼妇骂街了。办公室里那点小手段，虽然我怼他不屑一顾，但是真到用的时候，我也会毫不犹豫，毕竟在这个社会，要脸，你就输了。

木木从大学时候，就说我腹黑。在办公室里，我很少正面刚，更多的事煽风点火，毕竟我更推崇道家的顺势而为。其实，不要觉得这样做就是一个坏女人。人间不易，生而慈悲，佛心道骨，聊此余生，是我做人的准则。但职场遵循的可是赤裸裸的自然法则——弱肉强食，当一个人咄咄逼人，欺人太甚的时候，干掉他就是正当防卫。俗话说，我不入地狱，但我一定会送你下地狱。

公司租的这间商住两用的复式，采光就和这家公司一样——是一朵艳丽绽放的奇葩。早上没光，晚上没光，落山之时，艳阳直射，发人肺腑，引人深思。毕竟能见得光的动物们，没有不喜欢太阳的。

会议室更是极好的，因为一天24小时，都接收不到阳光的洗礼，只有几盏没灵魂的日光灯在战备执勤。当初和木木选办公室的时候，采光是除了租金之外最重要的参考依据。据菜市场王大爷的不完全统计，一个采光不好的地方，人的办公效率会下降23.7%。显然，这个会议室真的不适合会议，可能看电影才是这个会议室的初心。

与会人员有：我、路依依、林美、马总，还有那都要插一杠子的郁总。马总为了内容是真的着急，但是郁总完全是来玩找茬游戏的。对于会议的座位，大家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马总和郁总坐在了左手边，挨着电视最近的是要控制投屏的路依依，而林美则坐在了右手边靠里面的位置。日常坐c位的我，选择今天选在了右手边的位置。路依依和马总隔了一个空椅子，我和林美也隔了一个。这样有内涵的名场面上次还是在《最后的晚餐》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