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缘起（1/2）

十月初十，人间格外的热闹，因为这一天人们迎来了一年中最盛大的节日——祥灵节。

每年祥灵节的第一天，皇帝都会亲率文武百官登上恂山举行隆重的封禅大典。而在封禅大典开始前，皇帝及后宫嫔妃都需要斋戒三日，期间要用一百种象征吉祥如意的花草植物进行沐浴，之后还得去神堂祈福，以求大典能够顺利进行。

为了庆祝佳节，民间的百姓都换上了新衣，家家张灯结彩，大街小巷热闹非凡，处处洋溢着喜气。

而对这个节日上心并不只有凡人，就连平日隐居在山林里的许多妖怪也被祥灵节欢乐的气氛吸引，纷纷化成人形，进入热闹的城镇与凡人一同过节。

“飞莺飞莺，你快点啊！等会儿大典就要开始了！”一道悦耳的女声在前方响起。

被唤作飞莺的女子一袭白衣似雪，步履轻快地跟着前面那道猴急的身影，好笑道：“你别急啊墨梅，不会赶不上的。”

两人走的速度看起来并不快，却只花了短短半刻钟的功夫就爬上了高耸入云的恂山。

“你看，我就说肯定能赶上吧，那些人都还没爬上山顶呢。”飞莺挑了挑眉头，轻盈地跃上了山顶祭台附近的一棵大树，然后在高高的树枝上坐下来，悠闲地晃着双腿。

个子娇小的墨梅就没她那么潇洒了，动作笨拙地爬了好一会儿，才气喘吁吁地坐到她身边，“唉，我就是担心嘛，谁让咱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呢，要是赶不上这么盛大的大典岂不是可惜了。”

飞莺无奈地摇摇头，“你呀，做事情总是那么急躁，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心平气和啊。”

刚坐下来没多久，墨梅就忍不住嘟囔：“那些人怎么那么慢啊，祭拜个天地都这么磨磨蹭蹭的吗？我要是神仙我得急死。”

“听说他们凡人弄这个什么封禅大典有很多讲究的。首先得先在山脚的祭坛祭拜一番，然后才会登上山顶的祭台来祭天，而且祭天的步骤相当繁琐。”

“哎哟，没想到你个女娃娃小小年纪，懂的还不少嘛。”此时她们耳边突然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

两人吓了一跳，忙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可四下里并无他人，飞莺不禁皱眉道：“谁啊？少在这装神弄鬼的吓唬人，赶紧出来，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呵呵呵，我可没有吓你们。再说了，你们也不是人啊。”只见一个白胡子老头冷不丁地冒出来，刚好坐在飞莺另一边的树枝上。

墨梅见他突然出现，失声惊呼道：“哇你你，你这老头儿怎么上来的？吓死人了！”

飞莺倒是很快冷静下来，虽然瞧他衣着朴素，手里还抓着根拐杖，但还是礼貌地问：“老爷爷您也不是凡人吧？敢问您是？”

老头呵呵一笑，“嗯，你倒还算懂礼貌。老头子我是这一方的土地，跟你们一样也是来这观看大典的。”

“土地爷爷好！”这时两人异口同声道，十分默契。

这一声叫得倒是响亮，听得土地笑弯了眉毛，抚着花白的胡子不住地点头。

其实飞莺和墨梅此时心里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姑姑平时对她们的教导——遇到长辈，尤其是神仙一定要问好。

“小娃娃们，好好看着吧，他们应该要不了多久就爬上来了，记得等会儿看的时候要保持安静。”土地笑着说。

等着也是无聊，飞莺便与土地闲聊起来，“土地爷爷，听说凡人皇帝祭天的时候，天界的神光会映射下来，还能隐约看到神的影子，是不是真的啊？”

“嗯，这个倒是不假，但是只有我们能看到神影，那些凡人是看不到的。他们顶多就能看到天色变化罢了。”

“哦，那能看到那个传说中的天帝吗？我有点好奇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天帝？天帝陛下掌管天界已久，是个手握生杀予夺之权的男人，他可是天界高不可及、至高无上的存在啊。”

飞莺听了却显得有些嗤之以鼻，“至高无上？那倒不至于吧，整个六界哪一界没有什么帝啊王啊的，天帝不过是个天界之首罢了。”

“唉，你也是年纪小不懂事，才说得出这种话。”土地白花花的眉毛一拧，表情严肃起来，“你要知道，对于你们这些妖怪而言，我姑且是你们眼中的神仙。但是天帝陛下，那可是众神眼中的神，他也是这六界之内地位最高的神。”

接着他又一脸崇敬道：“我当了那么多年土地，也只是远远望过陛下的神影，那可真是神光万丈、神气逼人啊。”

“说了这么多，爷爷您其实也没有亲眼见过他本人吧。”飞莺暗暗翻了个白眼。根据土地的描述，她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头发花白、不怒自威的老者形象。

“不管怎样，你以后都千万别再乱说天帝陛下的坏话了，这弄不好是要遭天谴的。”土地一脸严肃地对她说。

飞莺只得连连点头，应付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墨梅从头到尾都没插一句话，因为他们的话题她并不感兴趣，她只是好奇凡人的封禅大典到底是怎样的。

不多时，山顶开始热闹了起来，以皇帝为首的一大帮人陆陆续续登上了山顶。

此时祭坛上早已摆好了物件，长桌上摆放着用于献祭的动物和神牌，长桌前放了一个大香炉，而祭坛边的乐师和祭司等都已就位。

庄重的音乐一起，身穿明黄色龙袍的皇帝便大踏步上前，在主位神牌前虔诚地跪拜，而后起身开始上香。

接着他又回到拜位对诸神行三跪九拜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