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我的缘,我的劫(2/2)
凤一霖仍旧顶着一副面无表情的脸道。
花无涧站在下方,看着他已经好久没有情绪波动,心里是止不住的担心。
他也不知道他家主子与林依依说了什么,左右是这孩子保住了,日后,会好起来吧?
“不知这人选,皇上可方便说?”
“朕感念甄大人于朕病重时,嫁女与朕,只是,朕身边已有皇后相伴,甄宓小姐花容月貌,朕消受不起,既然此次各爱卿府中没有合适人选,那便封甄宓小姐为异姓公主,嫁于戎狄大王。”
凤一霖说完,便扫视下方一圈,同样冷声道:“各位爱卿可有何异意?”
众人眼神不禁扫向甄大人,却是瞧见他一副呆傻的模样,心里虽是有些不赞成,却也不敢说什么。
前些时日,他的雷霆手段他们还都历历在目。
“臣等谨遵陛下旨意。”
众人齐声道。
十日后,戎狄大王接亲,甄宓身着一身华贵嫁衣,十里红妆铺路,众大臣皆出城送亲。
“日后我戎狄与大林国百年无战争!”
“大王谨记便可,愿你我两国边疆黎民百姓安好。”
外面一片其乐融融,只是那花轿中的女子,眼神里却满是惊恐。
凤一霖的话还在耳边旋转:“甄宓,你为何这般不安分呢?非得把你我幼时的情分折腾完才罢休吗?如此,朕便成全你,既然你让依依痛苦,那朕便加倍的还给你!”
若是重来一次,她还会这般做吗?
甄宓不知道,但她此时却是清楚的知道,她后悔了……
她以为的情分,原来在他眼里这般轻,那个她喜欢了好多年的人,此时却是为了他喜欢的人而亲手把她推向深渊……
十月后
一个白雪泛着银光的夜里,太极宫里的女子突然惊醒,玉手抚着自己偌大的肚子,一双柳眉疼的皱起,身下的阵痛不止,她这才开口唤人。
“知棋~”
“知棋~”
开口时,便是打颤着音。
“小姐,怎么了?”
卧室外的人听到声音赶忙过来,询问道。
“我可能要生了。”
林依依艰难的吐出一句话,忍不住大口喘气。
“小姐,你别紧张,没事的,奴婢这就让人去喊太医。”
知棋说着便跑到旁边的厢房喊宫女。
片刻之后,太极宫里的宫女都匆匆忙忙的进进出出,太医站在帘子外面,听着产婆说着里边的情况。
林依依已经疼的听不真切,嘴里是抑制不住的哭喊。
而闻讯而来的男人,听着她的声音,心都跟着揪紧了,有多少次听到她的尖叫忍不住想要推门进去,却是又生生止了脚步。
万一,刺激到她怎么办?
这个在朝堂上,战场上运筹帷幄的人,此时却是害怕的双手发抖,脸上的表情早已控制不住。
在这冬日里,她在里边叫喊了一夜,他在门外等了一夜,直到听到婴儿的啼哭声,他才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却是又被无力与不舍紧紧包围。
诞下孩子,她,便要离开了吧?
“恭喜皇上,喜得皇子!”
产婆与太医赶忙出来道。
凤一霖让人赏了银子,却是在产婆的一句话之后,迟疑的摆了摆手。
“皇上不进去瞧瞧皇子与娘娘吗?”
她,不想看见他啊!
屋里,待林依依醒来后,知棋赶忙把一直温着的药膳端过来。
“小姐,您先吃点吧。”
就着知棋的手,林依依吃了大半,直到吃不下了,才摇摇头示意她退下。
“等等。”
林依依的视线在触及到什么后,赶忙开口道,那嘶哑的声音,却是引得人更加心疼。
“怎么了,小姐?”
知棋还以为她哪儿不舒服,神色有些紧张。
“把他,抱走吧,日后,也无需送过来了。”
林依依强忍着不去看那小小的一团,硬着心道。
左右她不能陪他长大,那便不去看,不去想。
一切,都该结束了……
夜里,林依依披着披风,看着那满天繁星,满脸不舍。
“小姐,风大了,我们回屋吧?”
直至林依依在那儿站了半个时辰,知棋终是忍不住走过来道。
“好。”
半个月后,林依依不顾知棋的劝阻,径直出宫。
身边一个人也不带,知棋无法,只能去找秦墨,等他们回来时,却是听宫女道,她家小姐已经出宫了。
祭拜了林父林母,林依依说了自己的事,看着不远处的毒瘴林。
身着一袭红衣的女子莲步轻移,站在一眼看不到底的地方,脑子里却是想着那人。
她的一生,便是从此处开始的,那,便从此处结束吧!
凤一霖,你是我一生的思念,也是我痛苦的根源,更是我一世的情劫!
凤一霖,但愿来生,不再遇见你!
随着她纵身一跃,似乎,一切纠缠,终已结束。
赶过来的俩人,看着这一幕,泪水模糊了眼,嘶吼声响起。
秦墨却是转头看了知棋一眼,唯一一次温柔:“日后,小殿下便由你照顾了,有皇上在,你们也受不了委屈。”
知棋心里的不安再次扩大,却是不待她开口,只见这人也缓缓倒下了身影,顿时消失在了她眼前。
元熙二年,皇上喜得皇子,与民同乐,大赦天下!
元熙二年,同月,皇后死,皇上疯,众大臣请周宣王回宫主持朝政。
元熙二年,周宣王自立为摄政王,为一岁皇帝辅政。
“凤一霖亲启:
你我恩爱日,如梦似幻,无论甜或苦,皆为过往云烟。
懦弱与不安,常日伴我,莫怪我之举,望你释怀终老。
皇儿尚幼,知棋照顾稳妥,只愿他安稳一世。
凤一霖,我从未后悔爱过你!
绝笔:林依依”
太极宫里,一黑衣男子披散发丝,坐在梳妆镜前,终日盯着那张书信,眼神里满是混沌,却是不曾忘记那深入骨髓的名字。
“依依~”
舌尖上的缱绻,终是无人回应。
“儿臣给父皇请安。”
四岁的孩童,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行礼。
只见那坐着的男人缓缓转过头,眼神呆滞,随即轻轻招手道:“过来。”
那孩童似寻常幼童一般,走过来静静地趴在他的膝上,一副聆听的模样。
“念儿,爹爹要走了,陪了你这些年,你娘亲一人在那儿甚是孤单,爹爹该去陪她了,这一次,爹爹定然不会负她了。”
“念儿,你日后若是不想当皇上,便让位吧,这世间,最重要的东西,不是它。”
那男子说着,便不禁抬手描绘着身上孩童的眉眼,像极了她啊!
随着一口鲜血的喷洒,又一个噩耗传来。
元熙五年,太上皇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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