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标题章节（2/2）

略显尴尬低视恭顺异常的她，轩辕不破一手轻挥示意，却只能喃喃自语般小声回道。“……窦姑娘!该是我谢谢妳的好意，只是我……我还尚未娶亲……”

是啊!他都二十有三，就算是再普通人家的平民男子也都是几个孩子的爹了!更惶论王室之内皇城之下成年后还未娶亲成家的，应该也就仅剩他一人了!

“那、那就请多有劳您娘亲吧!大人!”

突然觉得自己失言了!

这王府里她可是一只小蚂蚁也惹不起，看着侍卫大人身上那闪着寒光的刀镰，窦川芎吓的敲了下自己的脑袋，后悔自己怎如此莽撞呆傻，大人这么一张残破不堪的脸，想想自然难有女子敢下嫁于他，只好再次傻笑着试图打破这片尴尬却没想到尴尬还可以堆叠的更高!

“我娘是名妾侍去世已久，太……大娘不会为我做这种事的，自爹去世之后，她也已经有好些时候没来看我了!底下之人害怕我这疾患有传染之虞，皆不敢近身……”

他回的有些黯然神伤，太妃没得病前就与他没交集，自得病更鲜少来看他一眼，老实说因之前京城里一名医断言此病会传染，府内一时也是惹的人人自危，他这病脓瘤气味如腐鱼奇臭无比，王府内上下ㄚ环小厮只要到他房内轮职伺候，一踏出房门个个都是狂吐晕厥不醒，恐惧太过之人心亦是扭曲，看着下人都要被逼疯似的，每个进了他的房就像是要上刑场般决绝，他索性仅让从小贴身带着他的晴姨与一直就都在千玑阁内处理上下事务的几位老工头服侍着也罢。

但也因也疼惜着这少数敢与他亲近的底下之人，举凡洗漱简单房内整理他事必躬亲，平若练武之时也会刻意错开时间让晴姨领着下人好做阁内整洁。

“唉!那、那个病是不会传人的……如果可以的话奴才挺乐意帮帮您，可实在抽不出空来，本以为王府杂工是个不错的肥缺，那知道来这里一个多月，每日天没亮就得起床干活，常做到月亮都要沈下还没得歇一口气，他们一个月本说好给三两银的，边厨刘婶却老爱找小的麻烦扣东扣西，挨打挨骂挨饿全没少过，这个月扣到今日竟然只剩一两五钱，我还有生病的娘和弟妹得养，冬天快到了!住柴房里现在一入夜就寒凉的很，冬日里真冻死恐怕也没人知道……”

深叹口气无力垂肩，看着那篷乱的发，小小瘦弱的身子轩辕不破心底竟涌起一丝怜悯，手不受控似的想伸出安慰她，窦川芎颓丧了数秒，突然像振奋起精神两脚大张手插腰的猛然站起!

“我、我说妳……也挺会吓人的……”突然挺直身子小脸直接撞进他厚实的胸膛反弹了下跌坐在地，窦川芎摸摸撞疼的鼻子倒咧着嘴开始大笑着，银铃般的笑声轩辕不破他竟也哑然嘴角失守。

“唉呦……瞧奴才这鼻子该都撞红了!你们习练武艺之人胸膛竟也跟石头一般硬，唉!大人您为病所苦，我这小小烂命都不知能苦到什么地步，反正医法药方给您都送到了!侍卫大人您请先行好好研究研究，有什么不清楚的等下次我送柴时再问吧!若那时候我人还在这儿的话……”大笑完自己的蠢笨后无力的仰望天空，语到末了!她的声音却显的更为细弱，几乎听不清自己在叨楠什么，天愈来愈冷，见她缩了缩身子口吐白气更显娇小让人怜惜!

“你我无亲无故，为何如此帮我?”凝起沈黑如墨的双眼疑惑凝视，自己一脸丑恶残破面容，正常人皆避而远之，除了自小朝夕相处的阁内兄弟伙伴们，外人对他向来只有崇敬与万分恐惧，且从小爹的教育便是教他遇事得保持疑虑与判断，要不然性命随时便会不保，这姑娘怪异的行止让他不得不疑，可心底直觉却又告诉他，这孩子半点无害!

“外公说医者父母心，虽奴才实在也称不上是什么医者，可上次您帮我指路小的能少挨顿毒打，当是报恩吧!这脸上脓殇治好了虽有时也会留下些许像痘疤那样的痕迹，可大男人有点疤算什么啊!大人您怎说都是在朝为官之人，姑娘家肯定也不会特别介意，奴才就希望大人您能养好病讨房好媳妇儿生几个胖儿子，小的还得送柴火去，可真不能再待着啦!”天渐凉只要落日渐沈，一站着她鸡皮疙答都会冷的跳出来，搓了搓手让双臂暖些，才想弯下身，轩辕不破单手一扛便轻松扛起那一大担柴薪，迳自往巷边厨房走去。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大人!”那一大担沉重的柴薪每次都把她小小的背压的直不起来，可这男人却单手便能举起，就似没重量一般。

“都帮我送这个来了，算是回礼吧!”他平若木然的嘴角难得有些小小的微扬，那是许多年都没有发自心底的愉悦之情。

“大人啊!虽然您生着病小的这么说恐不入您耳，但奴才真的很羡慕您呀!要知道这辈子光是能生做男子已经算是一种幸运，可真是好啊!”亦步亦趋跟在身后嘴里低喃，望着那高大强壮的背影，窦川芎真的只有满满羡慕。

若能生为男子，她能做的和能守护的一定更多更多，也能和外公一样想到那里就到那里四处云游，勤学的医术更可以帮助更多人，让娘和弟妹过上好一些的日子，但缩困在这瘦小无力的皮囊里可惜她这辈子永远不可能是男子，穷极一生或许只能窝屈在这诺大府第当个用苦力换得温饱的小杂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