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之错（2/2）

因他之前以侍卫的身份在西岐潜伏数月，故而对西岐城内兵将配置十分清楚。他为弟报仇心切，全然不顾师门情意，最终惹怒燃灯，被擒于岐山受犁耕而死。

而小凤，则亲眼目睹了他的死状，要不是因申公豹阻拦，她定会当场冲出同样命丧岐山。

言柒在殷郊死后特意寻过小凤，可她一意孤行要为殷郊报仇，根本不听劝阻，还与言柒断绝了来往。

此后她便和申公豹消失不见，双方再见面时已是穿云关破后，彼时小凤身上已全无半点灵意，浑身缠绕着无尽死气，她于两军对决的战场上，直接放出了瘴气疫种，数十万兵将，全部感染瘟疫，危在旦夕。

言柒心知不能再让小凤任性下去，可当他寻到小凤时，却发现她已是奄奄一息，原来她这一身死气是在北荒沼泽之上沾染而来，她“借”了相柳死后口中所喷涂的毒液，害人害己，只为替殷郊复仇。

言柒不明白，事情到底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他本意是想神族之手带小凤回青丘，却没想到阴差阳错让她命丧封神之战中，他不明白，自己此番入凡世到底是为何?

他眼见着生灵涂炭死尸遍地，却还要帮着神族将这场“惨无人道”的战争进行下去，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扭头横了“贪狼”一眼，却仍是一如既往地被无视了。

小凤修为不足，受不了上古大妖的毒气，五脏六腑受损，此刻被申公豹抱于怀中，口中还时不时的溢出乌血，墨一般的黑色，根本无药可救。

可身为当事人的她却并不在意，她安静的躺在申公豹怀中，眸中澄澈一片。

“言柒……哥哥……”她艰难开口，久违的称呼让言柒越发愧疚。

“我……娘亲……，她还……活着吗？”

言柒从没想过小凤会知晓自己的身世，如今姑姑的事被乍然问出，他竟有些不知所措。

可沉默便是最好的答案。

“所以啊，就算我不替殿下报仇，也会同你敌对的。”

或许正是因为看得太清楚，才会选择的如此痛苦，恍惚间，言柒突然忆起当年他们在恩州驿时的初遇，或许，是他的执意一手毁了小凤的单纯快乐，如果当年他未曾将小凤寻到，或许如今她还是那只不谙世事只知捉弄戏耍凡人的小妖怪，可一念之错，天差地别。

他不忍再看，转身落荒而逃。

在他背过身后，小凤也逐渐阖上了双眼，而从开始便一言未发的申公豹，却突然抬头看向梓绾。

“你想要女娲石。”他说的是陈述句。

“我就是女娲石。”

女娲补天，熔五彩石而填，偶有碎片掉落于人间，以日月为精，斗转星移，修为人形。

“我偷听了你和纣王的谈话。魔后梓绾，我可以把原身给你，只求你，能让我生生世世陪着她。”

这一生太迟，却还有来生，总有那么一天，故事会不早不晚完美开始，那时候，落花有意，流水长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