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胭脂泣血（2/2）

两人立马跪在地上，连连说道：“父皇恕罪。”李湛心里想到：“今日真是大意。上了父皇的当。”饶是他聪明多智，可面对多年积威的明宗皇帝，也一时接不上口。

明宗笑呵呵地说：“你们有什么罪，不就是一时大意给忘了。”这笑声没有任何温度，听得让人骨头里发冷。

李湛咬咬牙说：“儿臣并非大意，只是想父皇是凰国天子，自有神灵庇佑。区区小疾怎能伤得了父皇一分一毫。再换言之，倘若父皇当真饮食有些违和，也应选择谨慎的太医为父皇诊治。一来避免消息外漏，引起外界不必要的猜疑。二来让儿臣等做子臣的安心。”

明宗笑着说：“好，这才是朕的好儿子。”慕容紫瑶听到明宗此时的笑声爽朗了些，心里这才安定了少许。

接着，明宗说道：“我儿，你看那些窥伺朕躬的小人应该如何处置。”说着，那名刚才引路的小太监小卓子就被拉了上来。他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那副样子很是凄惨。李湛十分愤然地说道：“此人身为父皇贴身内监，却监守自盗，将父皇圣心独断之事盗出。既损父皇的英明，又伤儿臣与父皇的父子之情。儿臣看应当将其拖在皇宫门口仗杀，让满宫内侍宫女都来观看，以儆效尤。”

明宗脸上的笑容更是圆满吧，挥一挥手道；“此事如此处置甚妙，朕就交给你了。”然后明宗起身，慕容紫瑶和李湛跪着欢送，一大群人跟着御驾离去。

那不是慕容紫瑶第一次见到鲜血，甚至不是第一次亲手杀人。可这次却是她亲手杀了一个朋友，而不是敌人。也是她第一次看到一个人。片刻之前，还穿着上好的衣料裁的衣服。这会儿，已经如同一只破碎的布偶，上面哗嗒哗嗒地留着血，整个人像是血里翻滚的一只虫，可是还喘着气。周围的太监宫女们早已吓得腿软。有些身下还有了湿湿的水渍涌现。慕容紫瑶看得心中不忍，悄悄对李湛说道：“阿湛，我知道他非死不可。能不能让他走得痛快些，这样子折磨人是不是不太好。”

李湛的表情再平和不过，可双手却捏得发红，他也是压低了声音说道：“这是父皇圣意，我如果做得不这么狠。父皇的怀疑不会打消，小卓子的命就白送了。”

慕容紫瑶知道李湛的难处，她也知道从那小卓子决定为李湛卖命的那一刻，他就想到会有这一天，否则他也不会被打得半死，却仍然不肯卖主。李湛的心里肯定很难过，一个自己人就这么死在了眼前，他不能救，甚至不能露出悲伤和不愿的表情。就算事后厚待小卓子的家人又能怎样，终究是人死不能复生。想到这儿，她突然觉得头昏，两眼发黑。可她心里想着不可以耽误李湛的事情，否则小卓子的性命和李湛的苦心安排都白费了。于是她对李湛说道：“夫君，我想起给母妃的平安符落在车里了。让奴婢找我不太放心，还是自己去找吧。”

李湛想想那是为母亲而求的平安符，于是便点头应了。慕容紫瑶快步而走，唯恐被李湛看见自己不正常的脸色而分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