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情定三生（2/2）

李湛听到这里，眼泪已是不由自主地淌了下来。随着眼泪离开身体的，是他压在心里多年的寒意。多少年了，自己怀抱一腔热血却无人可理解。漏夜寒灯，自己孤身静坐，只因知音不在彼处。今天才知，原来那与自己心意相通之人早已出现，而且恰恰是自己深爱的妻子，老天真是太厚待自己了。李湛紧紧地抱着她，感受慕容紫瑶身上传来的阵阵温暖。自己人前故作潇洒，人后却是梧桐夜雨的寒凉总算是散了。被怀里的太阳驱散了。

慕容紫瑶似乎还未感受到李湛的心理变化，只是继续说道：“只是我太会自欺欺人，就像每次受伤，其实都很痛。可我骗自己不痛，骗到最后，自己就以为不痛了。可是这一次好像不一样，我假装不懂你的心意，脸上整日挂满了笑容。可是不知为何，以前很有用的疗伤方法这次却失效了。我总是不由自主地被你吸引，不自觉地了解你整个人。到最后，你的苦，你的痛，你的胸襟抱负，我都懂。可我假装不知。因为我害怕，我不怕夺嫡的风险。大不了就是一死。只要你我心意互通，黄泉路，奈何桥，我们携手走过，又有何惧。”

慕容紫瑶从李湛的怀里挣脱了出来，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只是阿湛，我怕你会成功。你要是当上了皇帝，一定会册立很多妃嫔。这是没法子的事，你现在只是王爷，你的婚事不过是家事。可如果是皇帝，家事就是国事。你会娶很多女人。哪怕你不愿意，也会为了得到某些重要势力的支持而被迫这么做。再然后，我会在岁月的摧残下一点点失去我本就不夺目的美貌，变成一个自己都厌恶的老妇。我就会像我母亲那样，日日看着我父王左拥右抱，却还得在人前强颜欢笑，人后小心防备，没有一刻的安宁。

所以我逃避你，拒绝你，甚至狠心伤害你。我对自己说，长痛不如短痛。所以我给你的心上捅了深深的一刀。可你不知道，在那之前，我自己的心早已经被那把刀刺得千疮百孔。”

“阿瑶，你真是傻瓜，我也是傻瓜。我们明明就深爱彼此，却因为这样和那样的原因而一再错过，甚至差点再也无法聚首。从今以后，我们再不要再如此了好吗？从前我觉得手握江山，足登天下才能拥有一切。可自从认识了你以后我才明白，自己是怎样的一只井底之蛙。我在金丝笼里面关得太久，对外面的事务早就不了解了。不一定要坐上那个位子才能为民造福，只要心里存着一颗为民请命的心，行事时处处以百姓的起居为重，就可以造福一方。最重要的是，你带我领略了最真实温暖的人间烟火，从此我心中再也无法容纳那些虚情假意的美人画皮。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最大的幸福。不要害怕岁月肆虐，因为我会陪你一起变老。等你发银如雪，我也会是双腿蹒跚。到时，我们就当对方的拐棍，一起扶着对方走人生剩下的岁月。”李湛的声音一点一点落入了慕容紫瑶的耳里，也进入了她的心里，永世不忘。

慕容紫瑶没有回应，只是紧紧地抱着李湛。她的脸上慢慢地落下了晶莹之物，在阳光的照样下绽放出了光彩，像是花蕊初放，美不胜收。屋子里春意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