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陈年往事(1/2)
由于何太后近日看殷晟言愈发看得紧,有时就连殷晟息想去探望也进不去,如今,洛扶雎一行人和他一起,只能在洛王府干着急。
还有七日,库尔国国君就要来了。以何太后的作风,只要库尔国国王来了玄乐,势必是要将殷晟言带回去的。届时,说什么也没用了。
“要我说,我们不如帮长公主诈死好了,这样她不就自由了?”肖景整个人瘫在长椅上,半开玩笑地提议。
“亏你想的出来。就算我们能确保万无一失,长公主自己也不会愿意。她的性格,你让她怎么东躲西藏苟且偷生地度过余生?”洛扶雎一听这提议就直摇头,赶紧给她驳了回去。林绍恩见她像是火气上来了,连忙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冷静。
殷晟息看着他们两人的方向,凝视了片刻,移开视线后长叹一声,“有时候,我是真的希望我能帮到她多一点。”
“说起来,何太后和长公主的关系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差?”洛扶雎对于这二人的关系究竟如何,一直不太摸得清楚,只听说过那么些晦涩的传闻。
林慧恩欲言又止,她看向了殷晟息,像是在请他示意能不能说,见他点头了,才开口缓缓道来。
“十多年前的叶氏家族,有谁还记得?”
林慧恩以一个问题开头,林绍恩摇了摇头,肖景和洛扶雎这两个十多年前压根儿就不在那里的人更是使劲摇头。轻笑一声后,她接着说:“也对,那时候你们都还小。扶瀛铁定是还记得的。当年的叶家在玄乐城虽说不上呼风唤雨,却也算得上是一方势力了。他们祖上是晋州一代的巨商,到了差不多四十年前才入京从文。十多年前的叶家家主,也步了他父亲的后尘,做了这玄乐城的京兆尹。他的姑姑,叶孝文,也就是人人熟知的孝文太后——当今圣上的生母,先帝的第一任皇后。”
“既是如此,为何现在叶家已经销声匿迹了?”许久没说话的林绍恩问了个问题,倒是让殷晟息把目光投向了他。
“当年……叶家被证实有谋反之心,被判满门抄斩。孝文太后也因此事一病不起,不久后便与世长辞。她去世后不久,当年的何淑妃,也就是如今的何太后直接越过自己上面的玉贵妃成了新后。我说到这里,你们也能明白了吧?”
林慧恩的点到即止令洛扶雎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人的记忆真的很容易消散吧。当年的叶家,如今在私底下都不能多提;当年的龙潇辙,似乎也没有几个人真正地记得了。
在晋州一代的大山里,洛扶瀛正专心致志地驾着自己的马。他拒绝了彭笑提出的坐马车的建议,因为那样速度会慢。他不在乎胸口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越早赶回玄乐城越好。
好不容易,在连轴赶了近两个时辰的路后,在路易斯和彭笑的双重强行提议下,洛扶瀛才答应在附近的小溪旁休息片刻。
他们现今已离开渝城有三天,却走了平时需要五天才能走到的路程。看着洛扶瀛日益消瘦的脸庞,彭笑心中暗自感到心疼。
“喝点水吧。”路易斯平静地把刚打来的溪水递到洛扶瀛手里,然后在他身边找了个空位盘腿坐下。
洛扶瀛双手接过路易斯递来的水,轻声说了句谢谢后便没了其他的话,只是静静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水。盯着溪水看了片刻后,路易斯悄悄地打量起身旁这个人的侧脸。不同于家乡那边浓眉大眼的金发美男,洛扶瀛有着深棕色的瞳孔和细长的眼睛,这赋予了他身上那股东方气息。他的鼻子和眉骨,即便是放到英奇利,也不算矮的,所以为他增添了不少阳刚之气。整张脸棱角分明,却不咄咄逼人,特别是露出一口大白牙大笑的时候,尤其平易近人。
“在看什么?”洛扶瀛将钵中的水一饮而尽后,发现路易斯的目光似乎一直驻留在自己脸上。
路易斯被他点破后连忙将目光移至别处,把手放到膝下,故作镇定地道:“随便看看而已。”
洛扶瀛倒也没接着之前的话题,只是笑着,垂下眼帘问道:“你有没有特别在乎的人?”
感受到了对方言语中突如其来的温柔,路易斯不禁多在那份温柔中沉浸了片刻,然后才回答说:“嗯,我的家人。
本以为会得到对方的回应,却不想洛扶瀛只是浅浅一笑,随即将目光移至腰间的一块玉佩,伸手去轻抚。半晌后,洛扶瀛起身,留下一句:“走了。”
“看什么看啊,别发呆了!快走了走了!”见路易斯仍愣在原地,彭笑略不耐烦地催促道。又因为怕她听不懂,还加上了许多手势。
路易斯也很迅速地登上自己的马,走过经过处,春日的嫩草刚刚萌出浅绿的芽。
到了晚上,山里渐渐凉了下来。由于火光能照亮的范围有限,又要防止被路上的苔藓滑倒,洛扶瀛虽不情愿,却也只能叫大部队放慢脚步。他的伤势好了大半,可在如此强度的赶路进度下,却也因刚恢复不久身体太弱,而赶上了风寒。
“夜里凉,世子您快把这斗篷披上。”彭笑如同往常一样,担当着照顾洛扶瀛生活的大任。其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早早超出了职责的范围,而是变成了一种习惯,一种本能。而造成这种本能的原因,也正是洛扶瀛身上那超乎寻常的凝聚力和人格魅力。
在洛扶瀛穿好斗篷后,彭笑便识趣地退到了一旁。他知道,世子心里有事儿,世子想自己静静。
因为放慢了速度,洛扶瀛得以腾出一只手来。这几天赶路下来,离玄乐城越近一分,他的心也就越紧一分。他即想赶紧回去,又怕自己即使回去了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殷晟言再一次嫁给其他人。何况,这一次,她一定不会快乐。
再次伸出手抚了抚那块中间有一道明显裂痕的玉佩,月光下,白玉被照得格外通透,格外美丽。
那是他十四岁生辰的时候殷晟言亲手刻制赠给他的。那年,她十三岁。他们两人的关系也因为那次之后被拉近,在之后的相当长一段时间里,他们长期以书信来往,在宫宴或是别的机会见面时也通常都能单独聊许久。照礼数照辈份,他该称她一声“姑姑”,可二人都知道,他们是相差仅一岁的同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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